第138章 真相 (第2/2页)
平房只有一层,在半山腰上。
大蒙指着大门紧闭的平房问:“凉姐,是这儿吧?”
简凉看秦峥发来的照片,说:“对,就是这儿。”
小平房门口有块不大的活动场地,长满杂草的泥坡路不好走,大蒙往前一步又反过身拉简凉。
两人终于到大门口。
门口倒是洒扫得干干净净。
大蒙准备去敲门,里面的人应该是听到了动静,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胡子拉碴的老人佝偻着身体探出头来,看到与这儿格格不入的两人吓到把头缩回去。
大蒙还没反应过来,门‘砰’地给锁上了。
简凉蹙了下眉头,这是乔旻垒?
大蒙尴尬转身:“凉姐,这什么情况?”
简凉上前,说:“害怕了。”
大蒙不清楚简凉来这深山老林找一个老头干嘛,一路揣着好奇现在才问出来:“凉姐,你找这个老头干嘛呢?”
简凉说:“找我的亲大伯了解点事。”
大蒙懵懵地问:“你亲大伯吗?”
简凉嗯了声,前去敲门。
大蒙看着简凉的背影陷入沉思,他只知道简凉不是简裴章亲生的,亲人早就不在了,怎么又冒出一个大伯出来。
简凉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说:“开门,不然我踹了。”
“......”大蒙以为她会客气地先自报家门,没想到简凉还是这么生猛。
里面半天没有动静。
简凉还没来得及踹,听到大蒙喊:“凉姐,人跑了。”
简凉顺着大蒙指的方向望去,刚刚的老头跛着脚费劲地朝一条小路跑。
大蒙说:“看来还有后门,凉姐,你等着,我去把他拎回来。”
简凉看着那抹背影奋力蹒跚前行,确定就是乔旻垒,右腿被简裴章的人打断了。
大蒙几步把人追上,拎着他的衣领带回来。
简凉垂眸打量着他。
乔旻垒脚不方便,一身不大合身发黄的旧衬衫和灰西裤,好似他快要死了般双手抱头坐在地上,呜咽着乞求:“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
大蒙看了眼简凉,开始质疑了:“姐,这什么情况?是你要找的人吧?”
简凉说:“起来我就不杀你,再闹,就不一定了。”
乔旻垒马上噤声,松开抱住头的双手,悄悄窥了眼这个女子,面相有些熟悉。
他哭丧着脸从地上费劲地爬起来抖抖裤管上的灰。
低眉顺眼地没敢看面前的两人,问:“你们谁啊?”
简凉说:“今天来,找你问点事。”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乔旻垒喃喃自语,“我儿子死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还记得乔旻东吗?”
闻言,乔旻垒猛地抬头望着简凉,似乎想起了往事,惊悚道:“你,你是谁?”
简凉:“我是乔雁南。”
乔旻垒一怔,吓到后怕倒退两步。擦了擦眼睛,像是要把她仔仔细细看清,面前的女子面容确实像极了苏聘婷,一个狐媚样。难怪那么熟悉。
乔旻垒说话不利索起来:“你还活着......你......”
简凉说:“我活着,你不高兴吗?”
乔旻垒似乎没想到她还活着,出现在了这儿,哆哆嗦嗦往后缩。被大蒙推到简凉跟前,拎着他的衣领不让动。
简凉不跟他废话,问:“我问你,二十年前我父母,乔旻东,苏娉婷是不是死于简家化工厂爆炸那场大火中。”
乔旻垒紧张到吞咽:“我不清楚,我不清楚你问的什么。”
简凉说:“当年你把乔希宁和我卖进了马戏团,又把所有的赔偿金和抚恤金私吞,有人要杀你,你四处藏了这么久,要是再装傻充愣,我不介意把你带回去送给他。”
乔旻垒哭诉道:“我是你亲大伯,你不能这样做。”
过去二十年,简凉心中仍有怨,一场大火把她的家都烧没了。
当初落井下石的人过了还敢给她提亲情,可笑至极。
“你把我卖进马戏团的时候,可没有讲过亲情。”简凉拽出他的衣领提近,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肩膀,轻轻用力,乔旻垒便疼得咬牙说不出话。
“说吧,不说,我不敢保证你的另一条腿还能拖着另一条腿走路。”
乔旻垒神情慌张,紧闭着双眼说:“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有人让我不告诉你的,她说我要是告诉你,就把我杀了。”
简凉松开他,朝大蒙抬抬下巴示意他放开。
大蒙松开,乔旻垒又似没骨头一样跌坐在地。
简凉问:“谁让你不准告诉我的?”
乔旻垒说:“是一个女人,我没见过,只听过她的声音,听起来年纪有些大了,去年年底把我抓到这儿来,她也来过,没下车,让我不准跑。她给村里人都拿了好处看着我。”
是梁启丹。
难道梁启丹早就知道她父母的死因,不告诉她?
简凉在乔旻垒身侧走了两步,问:“我的父母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当初作为监护人签下的赔偿合同到底是不是污水处理厂出具的合同?”
乔旻垒否认:“不是,不是污水处理厂的合同,是天臣集团出具的合同,只是通过污水处理厂来给,那天污水处理厂确实发生了火灾,只不过火势没化工厂的火势大,你父母没在那儿,去了天臣集团的化工厂。”
简凉睥睨乔旻垒,问:“他们去做什么?”
乔旻垒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腿:“你妈还有个姐姐叫苏婵媛,傍上了天臣集团董事长的儿子简裴章,两人已经分手了,好像是说简裴章放不下苏婵媛找到了她,就把她带到化工厂几天没回家,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生怕她跑了,恰好他的老婆儿子过来碰上,在实验室里吵起来了,苏婵媛偷偷跟你爸的单位打电话,你父母去接苏婵媛就发生了意外。”
简凉眸光颤了又颤,深呼吸问道:“怎么爆炸的?”
乔旻东回忆那年的事,不太确定地道:“有两个说法,有人说是简裴章的儿子为了帮他妈故意打翻了实验室里的物料引起的爆炸。”
简知珩?
简凉听他继续说。
“又有人说是苏婵媛跟简裴章的老婆理论动了手,简裴章去拉不小心撞到了物料桶就爆炸了。”
大蒙找遍了屋内,找了张木椅出来擦干净给简凉,小声道:“凉姐,坐会儿。”
简凉扶住椅子坐下来,语气强硬道:“你知道,就别让我猜是哪种说法,我要准确的答案。”
乔旻垒过了半天才说:“是有人亲眼看见,简裴章为了苏婵媛跟自己老婆发火,吵红了眼,还打了他老婆一耳光,他儿子站在一边看见就推了两人,两人倒下去打翻了后边的实验品,简裴章不仅打了老婆,站起来还打了儿子,那孩子一气之下就把所有的实验品全都打翻,玄乎得很,那些物料混合起来说爆就爆。苏婵媛当场就昏迷了。”
“你父母去的时候,实验室已经燃起来了。”
乔旻垒说到这儿,露出个扭曲的笑容:“那简裴章没先救自己的老婆跟儿子,倒是把那苏婵媛先从实验室弄了出来。”
“没有人敢去管那俩母子,就只有你父母傻,冲进去把那烧了一半的孩子弄出来,返回去救一个一心想死的女人,发生了二次爆炸。”
“见过那场面的人,都被简裴章处理了。”
父母的死因,简凉心绪难平,无法释然,她紧紧咬着下唇,指尖嵌进皮肉里慢慢拳头。
她终于明白,她想知道的真相简裴章跟简知珩为什么捂得那么严实了。
除了她的父母,都是始作俑者。
相比方才,现在的乔旻垒正常许多,他继续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跟乔希宁弄到马戏团,媳妇被活活打死,儿子又死了,我这腿,也废了。”
“没发生爆炸之前,我确实不知道乔希宁是苏婵媛跟那简裴章生的杂种,你妈刚跟你爸结婚没多久,就跑去省外一年带回来个女婴,说是跟旻东的孩子,乡里都以为你妈给你爸带了绿帽子。”
“乔希宁一直养在你父母那儿,那苏婵媛在省外,一直没回来过。还是你妈跟你爸结婚她出现过一次。苏婵媛那长相,确实有富家太太的款。没想到也是个不检点的人。”
“那大城市的豪门望族也就那么回事,简裴章跟富家千金有了个儿子,还把苏婵媛弄怀孕了,最后不也都烧死了。”
底下有村民路过,特地伸着颈脖张望。
这秦家一年四季的都不安宁,摇摇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