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剑可问心 (第2/2页)

“那一战，李前辈受了重伤，且因产子来不及做好产后防护之事，最终在孩子满周岁时不幸出世。”玉十一端起了茶杯，他深啜了一口茶水，似有所思，言道：“凤青青其实并不知她的亲生父亲是剑酒仙梅歌舞前辈，她甚至不知她所学的圣女剑法乃新月剑法。”

玉十一这话语一出，月倾城睁大了凤眼，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事令她惊愕不已。

“其实不难明白。”玉十一不等月倾城消化他的话语，他继续言道：“凤前辈当时受的打击有多大？他的心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他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兄长凤长笛，隐满了他这个人的存在，让兄长把女儿凤青青当作亲生闺女来养，并把新月剑和新月剑谱留给了凤青青，那也是希望女儿凤青青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美好幸福的生活，且凤前辈当时还有事待去完成，自是不得已而为之。”

玉十一默默的喝着茶水，他不再言语，夜色渐浓，通州城六月的风凉爽，拂面而过，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月倾城不再杏眼圆睁，虽贵为月王府唯一的郡主，可从小饱读诗文，爱看江湖白文，这江湖恩怨情仇，人之情伤，她自是可以感受，师祖无奈之举是对师傅凤青青有很深的疼爱，师祖把这份爱给了唯一的女儿，而把所有的不幸和伤痛独自藏在了心中，师祖以酒问剑，独自承受，是不想师傅凤青青和他一起背负这份伤痛。

风歌舞于师门来说，其实他无愧，剑门灭门，并非他一人导致，只是他的事成了一根火引。

久行江湖，本是如此，江湖行，你强则行，你弱则灭，江湖其实很多时候不讲事理，以剑问江湖才是正道。

于结发妻子来说，他有愧，他愧在他的剑不够快，无法保护结发妻子李凤芝，让她英年早逝。

他不怨不恨任何人，因为这就是江湖，只有剑快，他才可问心无愧。

于女儿凤青青来说，凤歌舞同样深感愧疚，同样，是他的剑不够快所至。

凤歌舞从无名剑客到剑酒仙之名，他只用了一年，他的剑变得极其锋利，出剑无影，他的剑已可问心，他喝了许多酒，出了无数次的剑，他数不来，杀了许多人，江湖中却无人称他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而落下美名“剑酒仙”。

这就是江湖。

江湖只要你出剑够快，你就无愧于心，你就可享美誉。

剑乃江湖，江湖可未必只有剑，江湖却有一颗心，剑心。

侠之大者，才可拥有真正的剑心。

凤歌舞对吹笛人说他无求，他现在确实无求，这是他的心，他的剑心。

凤歌舞领月倾城不远万里西北之行，上天山去看残破不堪早已名存实亡的剑门，他的意并不在让月倾城当剑门门主，更非让月倾城重建剑门。

凤歌舞只是想让月倾城问心，问剑。

月倾城的路得她自己走，只有月倾城懂得问心问剑，她才可拥有剑心，有了剑心她才可做到随心所欲，问剑江湖。

一个老者的心，那是过去，没什么可值得安慰的，过去的岁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将来，是还有多少时日可问心问剑。

剑乃江湖，乃侠之大者。

凤歌舞希望月倾城可以真正的懂得问心问剑，无愧于心，无愧于岁月，拥有剑心，做一个真正的以剑问江湖的侠之大者。

这才是凤歌舞带月倾城来天山剑门遗迹的初心。

玉十一懂他，说得很对，剑可在心中，剑门亦可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