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园清烫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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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野草长得荗盛,风在原野上飘过,泛黄的野草像波浪一样美丽,一群群鸟儿在上面飞翔。
“妈妈,我要去抓鸟。”
“园清,妈妈没喂完鸡呢。”
母亲在房头编织一个宽大的鸡笼子,她在笼子里养了一百只母鸡和二十几只公鸡。
“妈妈,你养的母鸡多,下的蛋咱家都吃不上,你都送人了,把它们杀了吧,养几只母鸡下蛋就够咱家吃了。”
“你住嘴!你二哥帮助妈妈喂鸡,你也帮帮妈妈。”
“妈妈,我让你把母鸡杀了,领我抓鸟去。”
母亲喂完鸡,背起筐,领着园波、园清向湖边走去。秋天的湖水闪烁着粼粼的波光,一群群蜻蜓飞向湖水,在水上轻轻点了一下又飞向岸边。
“妈妈,你给我抓一只蜻蜓吧。”
母亲放下筐,带上手套,割猪菜,园波把放在地上的猪菜装进筐里。
“园清,我和妈妈割完猪菜,给你抓一只蜻蜓。”
他赌气地坐在沙子上,像秋后的茄子一样蔫。母亲像永远不知道疲倦的人一样,阳光晒得她的脸通红,汗珠缀满了她的脸,像雨后地里的西红柿上点缀着雨珠。
“妈妈,你脸上出汗了,快擦擦。”
她弯腰割了一把野菜,随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弯腰继续割菜。
“园波,咱快点割野菜,回家煮菜,咱家的猪饿了。”
“妈妈,咱家的老母猪快下小崽了?”
她把割下来的野菜放在地上。
“老母猪下了崽,送给后屯的你们的孙大娘她们几家;她们几家的孩子多,日子过得苦,买不起猪崽儿,怪可怜的!”
她割野菜的力气更大了,野菜也割得越来越快。
“妈妈,咱家的鸡蛋都让他们吃了,你都舍不得吃。”
“她们孩子多,吃不喝不上的。”
“妈妈,野菜装满筐了。”
母亲又走到野草稀疏的草地上挖泽麻子菜,她挖下来的菜用外衣包上。园清在沙滩上睡着了,园波给他逮到了一只蜻蜓。
“园清!园清!我给你抓了一只蜻蜓!”
园清拿在手里。
“二哥,我还要一只小鸟。”
“咱家的猪饿了,妈妈回家煮猪食,明天再给你抓小鸟。”
因亲背上筐,拉着园清的手向家里走去。
“妈妈,咱家菜园里的土豆还没有起,我想吃土豆炖牛肉。”
园清拉着母亲的手说,他们绕着路向菜园走去。菜园四周的柳条长得越来越茂盛,比河泡里的柳条长得还要高、还要粗,它们围着菜园,像河泡边的一座小孤庙,日夜地守候在它的身边。母亲拉开门,走进了园子里。一群鸟从地上飞起来。
“哎呀!妈妈!土豆被谁起了。”
园波说着,他向土豆地跑去,他拿起地上的一个挖坏的土豆。
“妈妈,咱们冬天吃不上土豆炖牛肉了!”
他把土豆扔在地上,骂出脏话,失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母亲看着土豆地上晒焉的秧子宽容的一笑说:
“园波,起了就起了吧!谁吃不是吃呢?”
“妈妈,我吃不上你烙得土豆饼了。爸爸是场长,谁敢偷咱家的土豆?”
母亲听了园清的话,他笑了起来。
“妈妈,我想起来了,前天宝亮他妈妈给他做了土豆饼,他拿着吃,故意馋我,是他家人偷走的土豆吧?”
“园波,不许你再这样说!宝亮家的土豆是他妈妈从街里买来的;你以后不要瞎说!记住了?”
母亲一向对我们疼爱,从我记事起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发脾气,她始终是一副宽厚仁慈的样子,即使我把爸爸的上海牌手表拿到蒙古老乡家换奶干,她和父亲都没有向我发脾气,动手打我,然而,这一次母亲生气了,她板着面孔,严肃地训斥园波,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对他动怒。他委屈地说:
“我没有瞎说,我没有瞎说,我真的看到宝亮吃土豆饼。”
其实母亲昨天就知道左红和梁春花把土豆起走了,她俩深夜偷偷地走进菜园里,两个人起了两麻袋土豆,她俩背不动,用土篮子,一篮篮的往家里倒腾,她俩进院的时候由于害怕,土豆哩哩啦啦的掉了一地,母亲早晨起来喂猪,看到她俩在院里拣土豆,为了不让园波和园清天天缠着她要吃土豆炖牛肉,她故意领着他俩到园子里来。
傍晚,放学了,我和春山、小蕾、曹妮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条长满野草的小路被我们踩平了,两边的野草围绕在小路的两边,小路上站立着一群群的蜻蜓,在我们的脚步面前飞了起来,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上不时地看到蜻蜓飞起飞落,给我们带来了快乐。
“春山,你等等我!”
于春雷在后面追上来,我们上下学都故意躲避他,姜宝玉没有上学,他没有伴儿,整天缠着我们。
“春山,我妈晚上炖旱獭肉了,你们到我家去吃旱獭肉吧。”
他说话的时候凑近于小蕾,他巴望着春山能去,于小蕾也能去。
“小蕾,妮子,你俩喜欢吃旱獭肉吗?”
她俩手挽手,晃动着小辫儿。
“小蕾,你不愿意吃旱獭肉,我让妈妈给你做馅饼。”
左红做的馅饼比扎区回民饭店做的好吃,分场的孩子们馋他妈妈做的馅饼馋得流口水。
“春雷,我愿意吃肉!”
于春雷贴的她更近了。
“小蕾,我知道你喜欢吃炖鱼,我让妈妈给你炖鱼吃!”
“你妈妈没有我妈妈炖鱼炖的好吃!”
她说完,拉着曹妮的手向家里跑去。
我回到家,母亲煮熟猪菜,已经喂完猪。
“大哥,你看!二哥给我抓的蜻蜓。”
“他就知道玩,不帮妈妈干活,都是我帮妈妈割的猪菜!”
园波喜欢干活,又喜欢抱怨。
父亲下班了,我们围着父亲吃饭,母亲却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找不到她;她不是喂鸡,就是忙着准备做下一顿饭:和面,包包子、包饺子、择菜、洗菜、洗衣服,这已经是我们吃饭时的一条规律,即使是逢年过节,她也不在桌上和我们一起吃饭,直到我们和爸爸都吃完饭,她才坐下来吃饭。母亲喂完鸡,她从焖罐里拿出野菜团子吃,那是她下午从湖边挖的泽麻子菜,墨绿色的菜团子她吃起来永远是那样的香甜。曹老大吃完饭,他们一家三口来串门。
“岫蓉,你为谁节约呀?在老家吃野菜还没有吃够吗?”
马淑兰看着母亲吃的菜团子问。
“淑兰,我是换换口味。”
“姚大娘不是换口味,她天天吃菜团子。”
曹妮说道。
“妮子长成大孩子了,和园原在一个班上学。”
“姚场长,园原也长大了,他比妮子大一岁。”
我站在父亲的身后,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马老师!……”
曹老大哈哈笑着说道:
“园原上学了,反而腼腆了,没有妮子闯实。”
“园原哥,他看到我们女同学脸就红。”
曹妮走到我面前,手指着我的脸说。曹老大又笑起来。
“岫蓉,这就对了!他随姚场长。”
马淑兰瞪了他一眼。
“当着孩子的面,嘴没有把门的。”
马淑兰越是不满意他的话,他反而越是滔滔不绝。
“园原从小就爱干净,自己到湖边洗衣服,小白褂洗得煞白,这一点他不随姚场长。”
“老大,亏了没有随他;要是随他,邋遢死了!”
母亲说的父亲脸上发窘。
“老大!你越说越没正经话;姚场长哪方面都比你强,如果不是姚场长,你能当上工长?”
“淑兰,老大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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