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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父亲崭露头角 (第2/2页)

“他妈的!这个孽种!害得咱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母亲和黄英、马淑兰、阿古站在沙滩上听得真真切切,但她没有一丝的恼怒情绪,只是平静地站立着,只是平静地遥望远方。许场长和文大头穿上冬捕的衣服,走到爬犁前,渔工们都停止了谩骂。

“姜工长!于工长!咱们出发吧!”

许场长和文大头坐上爬犁。

“许场长!你看,那是不是姚工长?”

许场长跳下爬犁,顺着文大头手指的方向,向远方望去:白茫茫的达赉湖上,隐约的看到了黑色的影子在晃动,宛如黑色的甲虫一样蠕动,洁白的月光把黑色的影子一点点地放大。

“姜工长!于工长!是姚侗回来了!咱们等候他们。”

许场长的话在宁静的夜晚里如夏季的月光一样温馨可人,母亲、宋玉珠、阿古和马淑兰脸上露出了笑容。

“许场长!姚工长回来的这么晚,我和洪德回家给他炖骆驼骨头,犒劳犒劳他!”

许场长微笑着点点头。

“再犒劳也是打几吨鱼,有脸吃吗?”

“邢一伟当工长比白痴强多了!”

“姜工长!于工长!南墙和北墙能靠上去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说的对不对呀?”

吴邪翘起嘴角,眨巴眨巴眼睛说。气得他俩把手里的烟扔掉,怒怼他。

“吴邪呀!你烫好酒,我家大包能喝!”

黄英的话噎得他俩直瞪眼睛。一号网的爬犁行驶到湖边,许场长迎上去。

“姚工长!你们这么晚回来,遇到麻烦的事情啦?”

父亲和张宏武跳下爬犁;张宏武抢着说:

“许场长!遇到了大麻烦!……”

张宏武累得半死,他喘吁吁地说。

“白痴领着他们掉进青沟里了?”

岸边的一个渔工说道,其他渔工都哈哈哈笑;姜树枝和于福田笑得直不起腰来。

“真他妈的是白痴!”

“真他妈的是傻瓜!”

“邢工长,你明天领网吧!让傻瓜别把我们给笑死!”

渔工们起着哄。邢一伟站在父亲的身边,耷拉着脑袋。

“邢一伟,你耷拉着脑袋干嘛?你该高兴呢!”

于福田吐出一口烟圈,大声说道。渔工们都嘲笑着缷着马的缰绳。

“许场长!姚工长这回给你露脸了;他今天打了一百吨鱼!”

张宏武的话像八级地震一样震得许场长和渔工们都呆若木鸡,好久,许场长问道:

“邢工长,这是真的?”

“许场长,是真的!小鱼占到百分之二十,大鱼占到百分之八十。”

许场长大步流星地向渔车走去,沙滩上所有渔工都跟着许场长向渔车走去。冒尖的渔车,二十几名渔工匆忙地卸着鱼。

“姚侗,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破了达赉湖渔场打鱼的历史记录,你仍然是整个渔场的霸王网!”

许场长惊喜地对着父亲说,父亲仍然是一副谦逊的样子。姜树枝和于福田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像月光在演绎着他们的脸色,其他的渔工都跟在他俩的身后走回分场,一路上他们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卸完了渔车,父亲、曹老大、张宏武一起走向在沙滩上等着的母亲她们,他们也都默默地向家里走去,但他们的心情和姜树枝他们的心情截然相反。

一轮明月挂在湛蓝如洗的夜空上,父亲和母亲一路上望着满月,他们觉得今天的满月是那样的圆、是那样的美丽。

吴邪和于洪德把炖肉摆满了一桌子,小碗里都斟满酒。

“姚工长,老大、大包,看我俩给你们炖的骨头,咱们喝酒!”

吴邪看到他们都走进屋里,高兴得不得了。

“喝!我今天喝三碗酒。”

“英子,你中邪了?”

“我再邪也没有你邪乎!”

吴邪和于洪德感觉到她们今天不对头,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看着她们。

“吴邪,你愣啥呀?姚工长的一号网打了一百吨鱼!”

“这是真的呀?”

“吴邪,阿古说的对!是真的!”

“长生天呀!这是奇迹!这是奇迹呀!让姜树枝和于福田和所有说姚工长是‘傻瓜’、是‘白痴’的人都见鬼去吧!他们才是傻瓜,白痴!”

吴邪和张宏武喝下了第一碗酒。母亲凝视着父亲,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黄英、马淑兰、宋玉珠和阿古也凝视着父亲,仿佛不认识了父亲。

“玉珠,阿古,英子,淑兰,你们不认识姚工长了?”

张宏武一边吃着肉一边说。

她们都好像是从遥远的回忆里被唤醒了,目光都倏地离开了父亲的脸庞,似乎都有些羞涩。

“姚工长是个人才,将来会前途无量的!许场长没有看错你!”

“玉珠,俺姚大哥就是人才!”

曹老大说完,站起来,端着碗,和他们每一个都碰了一下,喝光碗里的酒;他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奶奶!这回谁还敢瞧不起咱们,吓死哪些龟孙子!”

曹老大说话的嗓门大,眼睛瞪得圆,他撸着胳膊,挽着?子,似乎要把谁扔出去。他的样子逗得他们笑个不停。张宏武嘴里嚼着骆驼驼肉,喝了一大口酒说:

“你们都没有看到,那天在冰上,老大像武松打虎一样把十个林区来的小伙子都打趴在冰上,哭爹喊娘的,差点没有把我笑死!”

他说的绘声绘色,笑得他们都几乎把饭喷出来。马淑兰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他们,她的心根本没有在这里,似乎在远方遨游。

“姚工长!阿古敬你一碗酒。”

阿古和父亲碰了一下碗,她一饮而尽;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笑容。

父亲一网打了一百吨鱼震惊了鱼场领导,撤销他工长的意见像暮秋的昆虫一样销声匿迹了。

“姚工长放多大的场子?打那么鱼?”

他俩挖空心思想了半夜,也想出个所以然来。早晨起来,他俩敲开邢一伟家的门,他俩站在门口,姜树枝着急地问道:

“姚侗放了多大的场子?他打了那么多鱼?”

“他放小场子,只有五六里地。”

“五六里地就能打这么多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树枝摇着头走路,他一脸的疑惑。

“姜工长,我亲眼看到的!”

姜树枝和于福田仿佛跌入了迷魂阵,意识到了邢一伟是一号网的副工长。

“姜工长,我明白了。”

于福田恍若醍醐灌顶般的说:

“这小子就是傻瓜碰到死耗子,他不会天天碰到死耗子的!”

姜树枝停住脚步,望着于福田的脸;他的眼神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拍着大腿说:

“对呀!福田!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他就是傻瓜碰到死耗子!”

他说完,和于福田都开心地笑着,向湖边走去;他俩仿佛是想到半夜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间弄明白了,像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俩为他俩找到了傻瓜碰到死耗子这条“真理”而兴奋不已,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感觉。

张宏武没有陪伴父亲出网,他仍然指挥爬犁向东南方向驶去,仿佛他这辈子和东南方向有缘似的。赶爬犁的渔工敬畏地听从父亲的指挥,邢一伟像驯服的烈马一样,站在父亲的身边,传达着父亲放小场子的命令。臧喜围绕着父亲,像他的传令兵一样。一号网的渔工都仿佛是经历了一夜之间的时光距离越来越近了,都围绕在出网眼前,静静地等待渔网拉出网眼。他们都变得越来越勤快,都拿起铁锹把鱼往装渔车前铲去,自觉地装渔车。

“姚工长,今天至少打了八十吨鱼,又是一个大丰收!”

邢一伟谄媚地说。

“大丰收了,加紧干吧!奖金大大的!”

渔工们高喊着,他们都干得热火朝天。父亲回到分场,卸完渔车,正好是下午二点。姜树枝和于福田的网回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姜树枝远远地看到一号网早早地回来了,他在心里暗自庆幸:“福田说对了,傻瓜真的是碰上死耗子。今天,一号网回来的这么早,肯定没打到几吨鱼!许场长,这回我看你怎么办?你是哭还是笑?”爬犁还没有停稳,他迫不急待地问:

“刘管理员!一号网打了多少吨鱼?”

“八十多吨鱼!”

他仿佛是听错了一样,赶紧跳下爬犁,看着冰上的鱼堆。

“姜工长,有八十吨鱼吗?”

他仿佛是没有听到刘管理员的问话一样,耷拉着脑袋,向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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