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人惹事 (第2/2页)
他话音刚落,三王子就看向了他,停了停,忽而恍悟状,“皇上如此维护这白三姑娘……听说这白三姑娘跟前皇贵妃长相酷似!皇上莫非是看上了这白三姑娘想要纳入宫中吧?!”
这挑衅之意不言而喻,简直就是站在景明帝头上拉屎。
白酒儿看着那三王子,她知道,金人的戏要开始了。这场宴会本就需要一个由头,所以才会如此挑衅。
刚好用自己来打开这个豁口。
这白水儿是真没有想让她活啊。
若是从前,乔将军也好,白家二公子也好,有人如此对待皇上,那是不顾死活都要站出来挡在皇上身前的。
他们俩是决计不可能容忍有人如此侮辱圣上的。
只是……如今两个人都已经没了。
而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呵斥。他们都是计较利益得失的,很明白不站出来当鹌鹑什么事都不会有,但站出来会就会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
就算有想站出来的,也被旁边的人按住。
暗示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他们很清楚,能让金人闻风丧胆的乔将军已死,而庄将军……也只是和金人同盟打辽国胜。
对上金人,还不知道几分胜算呢。
何况现在大周刚打完帐,国库和民生以及军队都需要休整,已经没有精力再战。
与金人之间,是万万不能起战火的。
景明帝也很清楚。
不仅如此,那燕云十六州现在还窝在金人手里。想要燕云十六州拿回来,就一定要忍。
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出来的庄君谷坐在上头,低头掸了掸自己的衣袖,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景明帝看了眼他,只能暗暗将龙袍下攥紧的手松开,面色不改。
“三王子果然年轻气盛,只是有些谣传毕竟是谣传,听不得。”他这口气只能忍了,回头对着白酒儿吩咐道,“赶紧下去坐好,宴席都要开始了。”
“是。”白酒儿点头,回头继续往自己位置上走去坐好。
白锦程面色严肃,看着她走来,投以一个安抚的目光。白子德也看着她,脑门儿上都起了一层细汗。
他抬着袖子抹了抹脑门儿上的细汗。
自从知道今晚金人要搞事,他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方才看到金人找白酒儿的事,差点没吓破胆。
还好还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白子德刚松完气,就听到那让他吓得胆寒的声音。
“既然皇上不要,那白姑娘不如跟了本王子。”三王子大声道,“反正没男人要你,你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做本王子的侍妾,让你爽到天上去!”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将士中的白水儿端起面前的果酒,抿了一口,掩盖了嘴角的讽笑。
这话在大殿中落下,整个大殿沉默起来。
一直没有表情的谭沉嘉抬头,看向那金国三王子,眸底一片冰寒。
坐在景明帝下方的庄君谷也抬起了头,他摊开了手,手背摩挲在腰间的佩剑上,目光晦暗不明。
他得圣上恩宠,今日是可以带着佩剑入宫的。
白子德坐在白酒儿身前,虽然看不到白酒儿的脸色,但他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了。
他太清楚自己这个侄女看起来不喜不怒,但实际上是有多不好招惹的!他可太怕白酒儿直接大殿上跟那三王子干起来啊!
只是沉默之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大殿中怒起。
“果然上不得台面的夷狗!请你入座当宾客,却非要当刍犬!满嘴污言秽语攻击一个女子也能让你开心至此?!”
这一道怒骂撕破了大殿中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那一位站起来的男子很陌生,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没怎么见过。
他所在的位置在臣子那一边的最末尾,都快靠近殿门了。看位置也知道是整个大殿中地位最低的那一拨。
白酒儿也顺着人群看了过去。
见到涨红了脸指着金人破口大骂的张鸿义时,目光一愣。
张鸿义是她资助地书生之一,当初上门来提亲被自己气走了,当场拂袖而去,她还以为与他结了仇。
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打抱不平的,竟是他。
张鸿义此刻正指着金国三王子破口大骂。
当初他拂袖断义离去之后,第二天就后悔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帮了他的。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那样大的恩情呢。
第二日他就带着赔礼上门,结果被告知白姑娘被荣国公府接回去了。
这才知道人家原来是荣国府的女儿,那身份也太高贵了。他若是上门还不会让人误解是攀附。
他心中知道欠了人家的,可因为那一口读书人的自尊一直没有去。
如今见到那三王子如此羞辱白姑娘,暴脾气的张鸿义实在忍不了了。
他一边指着那三王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中途还不往甩开旁边一直拉着他的同僚,然后继续骂。
三王子听到对自己破口大骂的张鸿义,他知道对方在骂他,可他听不懂。
这人骂的词语除了一句夷狗,他是一句话都听不懂,没学过。
但他不需要听懂,只需要有人来骂自己就够了。
事也挑起来了,三王子旁边的金人勇士跳出来就高呼,“大胆!竟敢骂我们尊贵的三王子,这就是你们大周的待客之道?”
说着就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我看你们大周就是不想与我们交和!”
话音落下,景明帝立刻指着张鸿义道,“把这个不敬三皇子的宵小之徒给朕拖下去斩了!”
他绝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与金人交恶!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侍卫上前架起张鸿义。
金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景明帝杀人杀得这么利索,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一眼。
张鸿义还指着那三王子破口大骂。
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去血溅当场。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白酒儿站了起来。
“且慢!”她大声开口。
“皇上为何杀他?”她大声问道,目光炯炯地盯着上头的景明帝。
“因他看不惯金人王子出口侮我大周之人?还是因他无法忍受金人辱我大周君主?”
“君上杀乔将军,如今金人都以骑在君上头上羞辱都无人敢开口,有一人愿不顾性命维护,为何处死?!”
这一刻,白酒儿不再平静也不再沉默,她掷地有声的质问在大殿中响彻。
杀乔将军……
这白姑娘言语中无说皇上不仁,却有句句都在说皇上不仁……
整个大殿中无人敢说话,鼻息凝神针落可闻。
景明帝也没有想到一直老老实实的白酒儿会突然出来如此质问他。
连提溜着张鸿义准备就地正法的两个侍卫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他们一直侯在殿外,时刻注意着殿中的动静。
金人那明晃晃的羞辱,他们也听到了。
或许……此人也可以不用杀?
两人停下了动作。等着上头的皇上继续吩咐。
上头的景明帝目光沉郁地看着白酒儿,但一时却无可辩驳。
但金人他暂时不能惹怒,而他的君威,亦不可被触犯。白酒儿竟然当着众臣的面如此质问他,若是不杀此人,他君威何在?
“杀!”景明帝冷冰冰地看着白酒儿,开口吐出一个字。
景明帝下令,无人敢拦。他是大周的天子,是万人之上的君。秋生不能出现,不然就暴露了。
而殿中,也没有能直接受她命令去拦的人。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张鸿义必死,而白酒儿也无计可施的时候。她突然转头,对着那金国三王子道。
“三王子不是要我做你侍妾吗?三王子帮我若帮我救下此人,我就答应你。”她朝着三王子说道,晶亮的眼睛弯起,带着明媚的笑意。
这一下,整个殿中的人都傻了。
这是要打皇上的脸啊……
那张鸿义为了维护大周之人出口训斥金人,为了立君威圣上一定要杀。可若是金人开口让放人,皇上不放,金人亦会怒。
若是放了……刚才还要杀来立君威的人,金人一句话就放了……
这君威,在金人面前就是被踩在脚底的意思了。
景明帝也彻底黑了脸。
他万万没想到,白酒儿求自己不成,竟然会转头就求助金人。
好啊……他竟没想到她有如此胆子。
黄门总管面色复杂地转头,看了眼咬紧了牙关的景明帝。
白酒儿才不管,她只是直视那三王子地眼睛,弯弯的眼睛里盈盈潋滟波光。
盛装出席的她本就明媚逼人,有倾国之色。如今对着那三王子莞尔笑起,媚眼如丝。
白酒儿的脸本就是一绝,想成心勾引男人,除了男主的强设定,几乎没有拿不下的。
那金人三王子在白酒儿蓄意勾引的目光中涣散了,他张了张嘴。
白酒儿上前,走近三王子。
就这样,在所有人震惊都目光里,直接道,“三王子,那人死了,我就做不成你的侍妾了哦。”
那三王子脑子都晕乎了,开口就大喊,“不准杀他!”
谭沉嘉撑着身子就蓦然站了起来,他慌了。
若是白酒儿在这大殿中应了做金人侍妾一事,那就无法挽回了!
他正想要开口派手下去拦住那行刑的侍卫,但也是在这一瞬间,金人的三王子开口了。
且一直在上方不动如松的庄君谷也动了,他身子一闪就到了白酒儿身边,将要贴近三王子的白酒儿一把扯走。
抬头对着将士那边冷冷开口,“拦下。”
那边一直蠢蠢欲动的将士立刻上前,将外头压着张鸿义的侍卫拦住。
他们曾经都是乔家军,对金人本就有滔天地仇恨,因为乔将军的死对朝廷也多有嫉恨。
方才看那金人三王子在殿中的行为,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现在要去救下唯一一个敢开口怒骂金人的人,动作比谁都麻利。
而那两个压着张鸿义的侍卫也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吧,可不是他们不行刑,是被人拦住了。
所有的变故都在一瞬间,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庄君谷已经将白酒儿揽到了自己怀里,转头目光冷冽地看着金人三王子。
“本将军的未婚妻,三王子也敢觊觎?”
大殿中响起了一阵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