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圆月的清辉穿透氤氲水雾 (第2/2页)

他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脏了，彼时以为，倘若阿姐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一定会嫌弃他，可事实上，他的阿姐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却还是替他将衣服一件件穿回，并紧紧抱住了他。

你瞧，老天爷对他残酷至斯，却仍在这仓皇天地间为他预留了一点温暖，教他在往后长达数年被凌辱的生不如死的岁月中，依旧存有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便会无休无止，太后猥亵他的热情，经久不息，他不听话，她便命人打到他听话后再抬上床去，他因为害怕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却因此而愈发兴奋，为了极致的欢愉，甚至不惜以虐他来达到目的……

太后与宁长公主之间的龃龉，旁人或许不知道是怎么起的，但他心里是有猜测的。

薛妃亡故，长公主与阿姐起了争执，他在临近宫门的大道上拦下宁长公主时，长公主说——

“你错了，欢喜，本公主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并非得不到洸央的爱，而是……”

“你与我母后！”

听到这两句话，他心里盘桓多年的猜想方才坐实，原来十四岁那年，他被打到浑身瘫软由着太后娘娘压在身下的时候，寝殿一重又一重的雪白纱幔外，那个慌慌张张一闪而过的纤长身影，确是宁长公主无疑。

她看到他与她母后之间的龌蹉，所以打那时起便讨厌太后娘娘，也是自那时起便鄙夷他。

阿姐抱着大娘的牌位离开宫阙，十九岁的年轻帝王负手立在顶层雕梁画栋的挑廊下，头也不回的问他，“权势和富贵，你想要吗？”

其实比起权势和富贵，他更想要的是远离慈宁宫，或许那时候，狗皇帝放权于他，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阿姐培养可靠的势力，可能还有良心发现，试图将他从水火之中拯救出来的意思，但……

踏进东缉事厂，远离了慈宁宫，却并未真正逃离太后娘娘的掌控，她对他身体的索取和精神的折磨一如既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驯师驯狗，总以棍棒规范行为，太后娘娘驯他，亦是如此，时日久了，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奴性被激发，面对特定的那个人，即使羽翼丰满爪牙已磨利，在奴性的压制下仍旧不敢反抗。

每每在东缉事厂看见慈宁宫的小太监，欢喜浑身都不受控制的紧绷了起来，他就像是一只被打怕了的狗，在执棒的主人跟前只会瑟缩和颤抖。

做了东缉事厂的厂公后，他唯一一次壮着胆子忤逆太后娘娘，是在决定和阿姐远走高飞的时候。

他杀了宋芊芊伪装成皇后自杀的假象，刚出宫便与慈宁宫的小太监撞上了，那一回，他没有顺从太后的意思，而是逃也似的跑开了，可离开京都之前，在往御案上递辞呈时，他到底还是没忍住，也往慈宁宫里递了一封。

终究，他还是要顾忌着太后的，不为旁的，只为绥宁二年他在大娘身殒一事上撒的谎言不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