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偏偏他求而不得 (第2/2页)
“双溪,”她有些心神不宁,转头看向一路跟着的小太监,“下雪了,他真的会来接我吗?”
小太监闻声,躬着腰笑眯眯宽慰,“姑娘的事,陛下向来都是放在头一位的,陛下既说了要来接姑娘,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一定会来的。”
“好,”江江面上的疑虑一扫而空,唇角漾开一抹娇憨笑意,“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他来。”
彼时,江江并不知道,她等待的人正抄起御案上的奏折狠狠儿砸在她在意的阿弟肩胛处。
诺大的金銮殿,并无百官,也无侍者,有且仅有的,是汉白玉台阶上怒不可遏的年轻帝王,以及汉白玉台阶之下勾着抹得逞笑意的东缉事厂厂公。
身穿黑金蟒袍的欢喜稍稍低头,恹恹的瞟了眼砸在自个儿肩胛处又滚落脚边的奏折,徒然笑出声来。
“仅仅这些,就受不了了?”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这道折子里,奴才只写了奴才与江江如何逃亡,江江又是怎样在人满为患的货车上跌进奴才怀里,只是如此,陛下就要动肝火了吗?”
江江,江江。
他又喊了她的名字,刻意的,怀揣着目的,就像六岁那年一样,用故作出的亲昵来气当时的九皇子殿下,而今同当年别无二致。
汉白玉台阶上,立在御案之后的天子冷着一张脸,周身凝聚着股子肃杀之气。
欢喜并没打算就此停住,他抬脚迈上一级台阶,微微仰着头,“陛下已经知道了,奴才与江江一路北上逃到了兰溪,在那儿,奴才与她有一个共同的家,白日里奴才同邻居捕鱼,江江就在我们共同的家里烧饭,奴才自海上归来,总会给她带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珍珠,她将这些珍珠串成一串儿,就挂在寝卧的窗户上,风一吹,珍珠串儿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他再上一级台阶,“奴才还在家里的院墙下给她种满了白芍花,陛下晓得,她最爱的就是这一样,而她也会在太阳正好的时候帮奴才把被褥搬出去晒,陛下可曾睡过沾满阳光的被窝?”
“啧啧,”他咂了咂舌,脸上挂着类似于炫耀的神色,“夜里躺进去,要多温暖有多温暖,还有……”
说到这儿,欢喜撩开蟒袍一角,拾级而上,“江江回来那日,奴才上给陛下的折子里所说无一句虚妄,那日,奴才与人在海边起了冲突,江江来护着奴才带奴才回家,而那日,恰巧也是李大叔的寿辰,对了……”
欢喜停在最后一级汉白玉台阶上,与年轻帝王侧身而立,“那位李大叔陛下也见过,正是今儿个您来奴才东缉事厂亲自释放的兰溪渔夫。”
“李大叔寿辰上,奴才喝多了,江江搀着奴才回家,醉醺醺的躺在床上时奴才突然想起当日的珍珠还没来得及给出去,于是又起身进了江江寝卧,奴才跪在她床畔说着说着话,突然就情不自禁的凑了上去……”
“闭嘴。”
许是因为极度气愤,帝王双眼猩红,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厉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