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巡察御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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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这位大人不知那位是巡察御史王大人。”张忠正谄媚的一脸笑意。这笑中带着些尴尬的成分。
巡察御史巡查天下本就是我朝的立国之初就有的旧历。可奈何巡察御史的职位都只是个临时的官职,每一年都是有圣上亲自委任不同的信赖之人当之,虽只是个五品下的官衔,在他们这些父母官的眼中却是个顶到天的人物,虽然早就得到风声的张忠正,也做了一些准备,可奈何他只是个在穷乡僻壤为官的七品的芝麻小吏,不曾见过大世面,那里知道这些人中何人是从上京城中来的王大人。
尴尬归尴尬,但好在这种场面没有经过太久,来人便错开座下的骏马,露出一辆被双马拉着的马车。
张忠正见此明了,当面谢过来人之后便只身来至马车的身前。
“王大人能够莅临我山阳,实乃我山阳所有百姓之福,大魏之福,大人来此千里之遥,舟车劳顿,为此我等官佐甚是关心大人的身体,所以在香满楼已备好上好的酒菜,还望大人能够体谅我等的用心良苦。”
这一句话说的事有理有据,滴水不漏,至少在场的所有人说不出任何的毛病,即能体谅上官的心情,又有讨好,拍马屁的嫌疑。
张忠正说完便从马车中传出来一个男人的浑厚的声音来。
“甚好,那便有劳张大人的好意了,鄙人今日远道而来对此地不太熟悉,再加上身困体乏,那老朽就受之不恭了。”
“是,是,应该的,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二人就像久违谋面的老友,一见面便互相客套起来,话中之意如沐春风娓娓道来的话语中,使在场的所有人都笑容满面,呼朋唤友的三三两两的就朝着城中漫步而去。
很快便在张忠正这个主人的带领下就到了城东的香满楼。
与刚才空旷的城门口一样,此时的香满楼自然也是人去楼空,没有往日的熙熙攘攘与吃酒撒泼的熟客,只留下跑堂的小二还有后厨的厨娘,厨师几人。
再者便是后院名扬天下的花魁娘子木晴姑娘与那个一直未曾露过面的马车主人,也就是是李郇日想夜想的债主。
进了香满楼便直接入了二楼的靠近街道的屋子。
张忠正在巡察御史还未踏入山阳县城时,便早早的吩咐过香满楼,所要准备的菜肴。
所以众人一落座便有机灵通透的跑堂小二,风驰电掣的一一将早就烧至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桌子。
有酒有肉就差美人相伴了,不大一会便有美人香风袭来,气氛到了,再加上张忠正的一张巧嘴,在座的众人吃的也是顺心如意。
都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此时的山阳城就犹如被烈火烧的赤红的火炉,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在此时被无限的放大,而就在堂堂的巡察御史的一只脚还未踏入山阳的城门的时候,便早早的被混在人群中的各家探子们所发现,继而这个消息也在最快的时间里被他们的主子所知晓。。
一众人朝着香满楼堂皇而之的毫不掩饰的行走在大街上,高高挂起的旗帜,也同样被城中百姓们的所知道。
李郇自然也落不下,不过此时要是有人能够细细看去,定然会发现在他的眼眸中多出了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亮光。
翌日,空谷幽兰的一声鸣啼将沉睡中的山阳从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所惊醒,忙碌的人们为了每日的生计,在初冬的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露出腼腆的笑脸的时候,便早早的有百姓等候在城门处,去城外的庄子做工与劳作。为了不耽误做工的时辰,便会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处,导致城门还未开启前便有百姓们拥挤在一块。
吵闹推搡的声音,此起彼伏,从城门这头都能传到那头,绵延不绝,经久不衰。
不过这凌乱的声音却被一声,宛如雷霆般的鼓声所击破。
“隆隆隆”的声音响彻整个云霄,将山阳的天空中聚拢的云朵,都被其给震出了一个诺大的大窟窿。一眼望不到边际。
“鼓声,这可是县府衙门口的那口鼓声。”
“嗯,定然错不了,唉,真不知道咋回事,这几日这鼓声老是吵得,俺不得安生。”
在一颗足有四人才能环抱的古树下,正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互相贴在在对方的耳朵处,大声的说着。说到关键紧要的地方,还会双手比划起来。
周围的小辈们,见此似乎早就见多不怪。
同样被这鼓声所吵到的还有府衙的后院之中睡在自己前些日子新娶的娇妻美妾的卧榻之上的张忠正,昨日好不容易在夜里将巡御史大人陪的尽心,才敢安然入睡的他,被这鼓声吵到,怎能不生气。
穿起衣服便陡然推开门去,朝着屋外自己的贴身随从大声怒斥道。
“正是气煞我也,快快,长泽快派人去看看县衙外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近些日子里山阳被人命关天的大案,给搅活的人心不古。草木皆兵,好不容易有个安生的日子,如今这鼓声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又再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耳朵里,又怎能不让他发怒。
再加上从上京城来的的巡御史大人如今可还在山阳巡视。要是被他给当面给抓住了自己的辫子,那自己的头顶上的乌纱帽也就做到头了。
自己十年寒窗苦读,焉能付之东流不成。
在巡御史大人未来到山阳的时候,他便为此早就作了诸多的准备,就是为了能够应付巡查。
就像前些日子在山阳地界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命案子上,自己也在暗地里用死囚来掩盖真相。
千不该万不该,这老天爷偏偏跟他作对,这前脚还未入门,这后脚就来祸事。
嘴中不停的嘀咕着,双手抱在胸前诚心向着菩萨祈祷着,不信神鬼之说的他如今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片刻过后,随从急匆匆便来至张忠正的身前。
神色有些慌张至极,脸色发白,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像是刚从冰窟窿的爬上来一样。
颤颤巍巍的对着自己的主子说到。
“老爷,大事不好了,这县衙外又来了案子。”
“苦主是个半大不小的野小子,说是自己的阿姐先前日子入城来,至今为曾回家。想来是被城中贼人所掠,想要老爷为他做主。”
“失踪案子,敲甚鼓。”
张忠正一听是个失踪的红案,提起的心霎时间便放在了自己的肚子里。只要不是人命案子那就好办。
人口失踪的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其中的模棱两可的事情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首先人命案子的第一物证,是受害者的尸体,人只要见着尸体这人命案的性质也就成为了确定性。因为人死了,那这个案子就是个人命关天的大案,必须慎重对待。以防朝廷勘验出错,到头来自己就得受着。
而人口失踪的第一物证,却是个不确定性,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失踪的人口是否还活着,要是活着那吗审案的日子就得往后无限延期,若是死了,那吗这件案子也就变成了无头案。审案的日子也会无限的延期。
至少自己现在有了由头,也就不怕巡御史大人的巡查了。
想到了此处张忠正便泯笑起来。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虽随从的话,却让他这个堂堂一县的父母官七品的县尊大人差点背过气去。
“苦主想要告的是城阳侯府的府上二公子。”
正沾沾自喜的他一听,“你说谁。”
“城阳侯府的府上二公子。”
张忠正此时简直嘴中像是被,一团污秽的东西给塞的满满当当,恶心到了极点。
城阳侯府的二公子,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玩女人的纨绔子弟,在整个山阳的名声里,早就烂到了极点。
要不是家中有个城阳侯的袭爵,要加上一个偏心的固执的老爹,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就在前不久这位二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侮辱山阳署吏的发妻,以至于出了人命。
为此城阳侯特意给他递啦条子,让他护住府上二公子,自己不想跟城阳侯有太多的纠葛,如今的朝廷对于这些侯爵明目张胆的抗旨不遵,已经到了一个忍耐的限度,自己如今的处境便是如此。
奈何山阳有城阳侯这个土皇帝,自己身为山阳的县尊,处处受其掣肘,县尉主薄二人都跟他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他不想当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傀儡受其摆布。
为此他绞尽脑汁的周旋,偶尔的妥协也算合理。
为此他接受了城阳侯的好处,用一个死囚的人头,将这位二公子给隐藏在了幕后。
那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苦主为神马会如此的肯定是城阳侯府家的二公子呢。
看来其人是有备而来,难道官府的在数月之前的告示上没有明明白白的写清楚,这位城阳侯府的二公子已经被官府给秋后问斩了,尸身都已经成为了白骨。
郑重的神色中,让他想起了许多这其中的环节。
“县衙外可有看热闹的百姓。”
“有甚多。都是闻鼓声而来。”
“那快将他们给驱散而去。哪来的回哪儿去。莫要干扰府衙办案。”
“诺诺。”随从自幼就跟着主子,主子的背后的一些事,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
每一次跟人命官司扯上,他都得提心吊胆。深怕被人抓住把柄,掉了脑袋,以至于牵扯到自己一家人的身上。谁让自己是张家的家生子呢,一辈子都是张家人。
“磨磨蹭蹭做甚。快去。”
“诺诺,这就去,这就去。”急里急慌的随从前脚还未踏出,就被张忠正从背后喊住。
“等等此事可还有谁知晓,只有老爷你知道。”
“好,那就好,那就好。还来的急。”
张忠正不敢怠慢转身回入屋中穿上了的官服。头也不回便朝着前衙而去。
而作为源头的李郇,此时正用他那瘦弱的身子骨,奋力敲击着面前足有一人之高德鸣冤鼓,矮小的身体在鼓的面前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从远处望去是如此的不协调。
这隆隆隆的鼓声似是被惊起的万丈波涛。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云霄。李郇的身影在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的眼里,又分明不像个还未成年的少年郎。这自相矛盾的身影却在这种时候反而没有太多的人去在意这些。
巳时时分整个山阳都被温暖如春的日头所笼罩,县衙门前的百姓一个挨着一个纷纷是闻声而来。聚集在衙前空旷的地方。行走的脚贩,卖吆喝的小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太太老汉们,还有穿梭在人群中追逐打闹的总角孩童。
不过这些都没甚稀奇的,但有一样却不得不让人啼笑皆非,居然还有人带着马扎做在人群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李郇的眼中,在来县衙的路上他早就吩咐赖狗儿,将县衙将要审案的消息散播的到处都是。就是想要全城的百姓为自己保驾护航,这叫做借力打力。随着人群的增多聚集,也让此时的他心里倍感踏实。
在鸣冤鼓的左侧大红漆木制成的县衙大门,此时正紧紧的关闭着。
不过片刻便有门后的衙役,打开了正门。
在朝廷法令之中,只要是诸如人命关天的大案,都得须从衙门的正门而入。这其中的用意就是在彰显朝廷与民同乐的意思。而堂堂侯爵之家的公子失踪还是个已死之人突然复活,这已然如同命案。不过此时却是只有县衙之人与李郇数人知晓。
李郇随着衙役踏入府衙的大门,两眼望去都是急匆匆的吏员,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县衙之内,心中不免有些惶恐。这时人生来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此时这种本能只不过是被无限的放大而已。
心跳犹如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
身后的衙役们似是感觉到了李郇的异样,面朝冷讽的不停的催促着这个半大的小子。就差手中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好像再说,这里可是堂堂的一县之府,焉是你这个小小的贱民可以随意踏入的。
不过虽是没见过大风浪大世面的李郇也只是惶恐的片刻,心中的忐忑变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他四处观望踌躇不前的时候,身后的衙役却将身后的县衙大门紧紧的关了起来。承重的漆红大门在关闭的那一刻,扬起了阵阵的灰尘。
直到大门闭合的声音传来,他才转身望着门口,若有所思起来。
县衙内的布局与道家阴阳乾坤所术一一吻合。从县衙的正门口沿着中轴线朝着前方走去,便来到前衙所在。
此时衙中两侧站着似是早就等候多时的衙役。每一个人手中紧紧的握着杀威棒,神色中带着冷峻的看着他。
而在上首的主位之上,张忠正一脸端详看着堂下的少年郎。
“堂下苦主,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如实相告与本官。其中若有任何的隐瞒之处,小心杀威棒伺候于尔。”
话中之意就是让李郇端正了态度,神马该说神马不该说,似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这一招在张忠正手里玩的可谓是炉火纯青,入官至山阳为县令近五载之久,就是凭借着这一手察言观色,和稀泥的本事,令上官们对其是连连称道。就如同在泥地中畅游嬉戏的泥鳅,滑不溜秋的。
可他的的话中都还没有说完,李郇闻声顺势便跪于堂下。咚咚咚的响头便磕到在地,通红的眼中泪流不止的他只好用袖口擦拭。不一会袖口便湿漉漉的一片。
堂中的人都还在审视李郇的时候,被李郇的这一番突如其来一顿操作给打蒙了脑袋,哪有人一进来神马话也不说就冷不丁的磕头而且还是响头,这得有如此大的冤屈,才会让此人有如此的令人意外的举动。
好端端的一个人冷不丁的在你的身前撒波打滚。在理智的人也会被这无厘头的举动给扰了心静。
说道,“禀青天大老爷,小子乃是城东十里王家庄人士,此次前来特是为阿姐鸣冤而来。”
“小子状告城阳侯不顾皇天昭昭,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以至于有家不能回,这都是小子亲眼所见。若有任何的隐瞒之处,当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望青天大老爷以慈悲为怀怜悯天下苍生,能够为百姓做主啊”说完李郇便哭的泣不成声。说出的话都是时断时续。若是注意力不集中定然会听的跑偏了话意。
李郇是哭的稀里哗啦,做在主位之上的张忠正却是脸色大变。
堂下之人所告之人不是城阳侯府的二公子吗。怎吗变成城阳候了。带着疑问眼睛瞄向自己的贴身随从。
此事若是牵扯到城阳侯府家的二公子,虽说有些麻烦但不至于伤筋动骨,若是牵扯到城阳侯本人,那这件案子的性质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也许是张忠正的眼神太过于犀利,站在角落里被称之为长泽的随从,一阵的惶恐。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水汪汪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这一幕落在张忠正的眼中,一切也就明了,自己的贴身随从被堂下这个野小子给当了枪使,无奈的摇了摇头。
城阳侯何许人也他焉能不知。问题就在为何状告的时机却偏偏的选在这个时候。不要忘了朝廷的巡御史如今可还在山阳。
想到此处他的心情如同吃了那些腌臜物一样,是有苦不能说。
自己千躲万躲终究是难逃厄运,不知对于自己来说到底该说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好呢。
朝廷近些年来对于这些边地的勋爵的忍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这如同一个快要爆炸了的火药桶,只要有一丝丝的火苗都能将它给点燃。
其实这一切都是这些个贵族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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