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魇住了 (第2/2页)
“世间万物,无不在无形之内,三界之中。”祖父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杜若,语气不急不忙,“不是中原所产之物,那便是打从番邦而来,终究是有个来路的。”
“可番邦之物五花八门,我知之甚少……”
“药材都是死物,不会自己长了腿跑到中原来。”祖父笑着摇摇头,“关键不在于东西到底是什么,而是将这种东西带来,用在了邪门歪道上的人。”
杜若心中豁然开朗,意识到自己果然是被那种种怪相蒙了眼,钻了牛角尖了。
祖父拈起一个棋子,放在棋盘上,又看了看她:“若儿,回去吧,这儿不是你应该久留的地方。”
杜若一愣,这才忽然意识到,祖父已经过世几年了。
她猛地一惊,又是一阵下坠的感觉,再睁眼,只觉得周围一片朦朦胧胧的红色,自己面前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身子也是左摇右摆,晃个不停。
她伸手一抓,从脸上抓下来一块红盖头,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顶花轿之中,那轿子抬得极其颠簸,就好像那天自己被人掳走的时候一样。
这不对!杜若的脑袋逐渐冷静下来,也变得清醒了许多,忽然意识到,这一切都很不对劲儿。
她已经考中了探花,官封松州司马,又怎么可能在殿试的考场上穿着舞娘的衣衫被人拖出去?
祖父已经过世几年,又怎么可能与自己坐在一起,替自己指点迷津!
还有这轿子!自己分明那天夜里已经成功脱身,是叶远舟把自己给捡了回去!
这是梦!这是杜若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
但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只是梦,为何一个梦境套着一个梦境,自己现在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努力的想要醒过来,却为何又怎么都醒不过来呢?
这诡异的梦境仿佛变成了一团粘稠的浆糊,把杜若包裹住,让她没有办法从中挣脱,甚至越是使劲儿想要清醒过来,就反而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越发感到不清醒。
不知道她又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挣扎了多久,忽然一阵清凉的气息钻进杜若的脑袋。
杜若只觉得一瞬间,自己方才愈发混沌的脑子又重新变得清醒起来,随着那一股清凉甚至还有几分凛冽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原本四周浆糊一样的梦境变得朦胧起来。
她的眼皮抖了抖,之前千斤重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杜若缓缓睁开眼睛,待到模糊地眼神重新能看清面前的一切时,第一个便看到了一脸焦急,眉头紧锁的叶远舟。
还有他握在手里的一只小小的青色葫芦瓶。
方才钻进自己鼻子里面的那一股子清凉凛冽的气息,似乎就是从他手中的那个葫芦瓶里面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