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残忍弑帝 (第2/2页)
虽然只是便宜父子,但这份舔犊护子之情,令朱慈煊心下,犹是无可言说的感动。
父皇,我若得以脱逃,将来一定竭尽全力,为你报此深仇大恨!
一柱香的时间,在一片静默中,终于过去了。
吴三桂又从胡国柱手中拿过那张大弓,直走到朱由榔身后,低声道:“皇上,一柱香的消食时间已过,皇上可以上路了。”
朱由榔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依然眺望远方,喃喃道:“好,一柱香的时间已过,朕也确实该上走了。也罢,朕与大明最终命丧汝手,实是运数使然。你这条卖主求荣的恶犬,就拿了朕的人头,去向你的满洲主子邀功吧。说不定,你的主子一时心喜,还会多赏你几块骨头呢。”
朱由榔这般讥讽,吴三桂一脸阴沉得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他的嘴里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老臣说过,将来之事,不用陛下操心。请你闭上眼睛,老臣必将一举发力,让陛下少受痛苦。”
朱由榔微微仰头,缓缓闭了眼睛。
吴三桂拽了拽弓弦,顺手便朝永历帝脖子上套去。
这一刻,一旁的王从敬脸色煞白,而朱慈煊却犹是面容平静。
只不过,他的内心,却是难以言说的痛苦。
要亲眼看到这位大明的末代皇帝,这位自己的生身父亲,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朱慈煊心头,还是十分地难过。
只不过,现在正在蓄养精力恢复体能的朱慈煊,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尚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能否最终逃脱尚难肯定,如何还能兼顾其他。更何况,朱由榔所在的位置离自己尚远,就算是想要搏命攻击,成功机率亦是极低。
自己的机会极其有限,本来就是死中求活,若是再冲动行事,除了父子俱亡之外,断不会有其他结果。
朱慈煊心下暗叹,干脆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而在这一刻,吴三桂已是熟练下手。
用弓弦勒杀,是清廷一种极为残酷的杀戮的手段。特别是皇室上层,这种酷刑更为常见。
比如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就是被皇太极下令,用这种弓弦勒杀之刑给杀死的。而现在,清虏惯用的酷刑手段,被一个逆贼用于弑杀旧主,实是令人痛愤扼腕。
吴三桂手下发力,弓弦绞得格格直响,受刑的朱由榔,头颅被弓弦高高吊起,整个身体在不停地剧烈晃荡。他的脖颈象葫芦一样中间猛然收缩,发出吱吱的扭裂声。因剧烈的勒动,朱由榔已然喘不过气,下意识地睁大眼睛,两眼之中血水直流,舌头从嘴里耷出,拉伸到了一个可怕的长度。
见到这可怖情景,朱慈煊旁边的王从敬已吓得浑身哆嗦,脸色煞白一片。
他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朱慈煊的手,指甲都几乎要嵌入他的肉里去。
吴三桂咬牙发力,手中更使出狠劲,愈发用力地绞动弓背,只听得喀巴一声轻响,朱由榔的头颅,竟被他给生生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