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完颜萍 (第2/2页)

见到完颜萍和书中刚被杨过击败时同增的反应，沈飞没想到自己在武林中的名声也已经普及到了这种程度，可是也并不想教完颜萍武功去杀耶律楚材，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沈飞说：“完颜姑娘，耶律楚材已经和你说过他祖上的身份了吧？他少年时立志复仇，如今却多次放过了你，一是不想仇恨再延续下去，更是见到蒙古征战过程中屠戮无数，不愿在互相仇杀中牵连众多无辜者枉死。我曾与郭靖大侠有过一面之缘，郭大侠的父亲就是被金国王爷完颜洪烈勾结宋将段天德害死，郭大侠随母亲流落到蒙古，郭大侠曾随蒙古军西征攻破撒麻尔罕城才抓到了完颜洪烈报了大仇，可是也见到了屠城的惨状，也是几经心思辗转，最终才明辨了是非善恶。我想耶律楚材的心思大概也差不多吧，只是耶律楚材已经没有了故国，只能继续任职蒙古希望多少能减轻些治下百姓的痛苦”。

完颜萍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微微抖动，说：“六叔的事情我知道一些，郭靖的名字是丘处机道长所起，还有他的义弟就是六叔的养子杨康，丘道长起这两个名字就是要他们不忘靖康耻。汉人都恨我们金人，沈先生你是汉人，郭大侠也是汉人，沈先生刚才说到是非善恶，你也是认为我们金人、我的父母都是恶有恶报吗，国破家亡都死了活该吗”？

沈飞说“完颜姑娘说的不错，郭大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不仅仅我们是汉人，整个南方和中原，宋金两国故地之民，九成以上都是汉人。金国当年占领了中原北方，以少量女真人临大国，要想坐稳江山，就必须让全国人口九以上的人恐惧胆怯不敢反抗。可是，一个国家九成以上的人都变成了畏首畏尾，胆气丧尽，那这样的国家还能好得了吗？这就是以小族临大国必生的恶果”。

沈飞接着说：“同族内战，杀戮需要有所收敛。倘若杀戮无度，必定会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杀戮者的屠刀有一天会不会砍到自己的头上来，哪怕为求自保，人们也会先联起手来先把这样的屠夫除掉，这样的屠夫必定会被群起而攻，甚至众叛亲离而失败。比如当年的项羽，征战中动辙屠城杀降，最后兵败时连一个普通农夫都故意把他骗进了沼泽，这才被追兵追上，只剩下孤身一人，才精神崩溃自杀。异族战争，因为知道只会杀外族人，不必担心屠刀落到同族人头上，杀戮起来就可以肆无忌惮，因而异族入侵屠戮尤其残暴”。

沈飞眼神忽然一厉，说：“倘若真是在百余年前的靖康之变时，我也会与那些侵入中原的金人拼杀，岳武穆当年‘恨不能使匹马不回尔’，不要怀疑，我若是在当年，绝对能得办得。可是如今，当年那些入侵的金人怕是骨头都已经化成了灰，想报仇也找不到人了。正如你想找耶律楚材报仇，可是耶律楚材自请到河南宣抚远离中枢，就是因为得罪了蒙古摄政皇后想要避祸，只是这场祸怕是没那么轻易避过去，也已经不远了，或许他的家人见机得快可以逃出来几个”。

完颜萍失落地说：“看来我想亲手报仇确实是不行了”。

沈飞说：“我曾经在山东拜访过杨妙真。她们红袄军在北方起兵反金二十年。靖康之事已经过了百余年，北方汉人在金国治下已久，未必还记挂着当年的旧事，红袄军反金更多的只怕还是金国最后在西夏和蒙古夹击下应对战事对民间征求过度才揭杆而起，你父母是善是恶，我看还是他们才适合评判。不过金国最后外已经同时得罪了蒙古、西夏和宋国，被三面夹击，内部有红袄军二十年反金，这种局面，再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即使没有耶律楚材，也难逃覆亡”。

看着听得呆呆的完颜萍，沈飞又说：“不过，完颜姑娘，你说你想亲手报仇，也未必不行。蒙古西侵攻灭花剌子模，又回头攻灭当过他们走狗的西夏，再灭金，极其残暴，屠戮无数，当年所谓的‘向宋借道’也是沿途屠杀了数十万军民。他们的野心是不会停止的，很快就会挥兵南下，他们的目标，是一个更大的小族临大国。我从当年拜访杨妙真，到结交郭大侠，办书院，教弟子其实都是在为与蒙古一战作准备。完颜姑娘若是想报国仇，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完颜萍咬紧了嘴唇，眼神逐渐犀利坚定了起来。突然又再次跪下，一字字地说：“沈先生只要能帮我报得国仇，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听到这话，沈飞有些惭愧，是自己诱导完颜萍说出了这话，又一阵失神，完颜萍无论家世、性格、容貌都是顶尖的女子，只是武功低微了些，自己也确实很心动。忽然又想起了任盈盈，在第一个世界和任盈盈结婚就带着政治婚姻的色彩，体现了全真系和日月神教系的结盟。难道自己的婚姻就一直难免带有政治色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