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2页)
那边早有衙役在旁边摆好了三只椅子,蒋齐高又请铁保、杨怀骧和万春坐下。
铁保心里生厌,虽说这里只是漕运总督部院的刑科,但那也是威严的地方,如今这一个淮关监督过来审案,岂不儿戏?
本想据理力争否定这事,无奈人家是正一品大员,还是皇上眼里的红人,自己实在是吃罪不起,只好在摇摇头忍气吞声地在旁边坐下。
在蒋齐高的暗示下,堂下两边执仗衙役齐呼“威武”,正式升堂。
蒋齐高站在桌旁,拿起惊堂木猛地一下拍在桌上,高声喝道:“带犯人。”
很快,两衙役带着刘鄂来到大堂,从后边一踢刘鄂小腿,刘鄂便跪了下来。
刘鄂心里在气,我他妈犯了什么王法?竟然把老子带进大牢,现在还把老子揣跪下,真他妈窝囊。
不过,早就听闻,这时好进不好出,不死也要脱层皮,反正这次是栽了。
“犯人刘鄂,你可知罪?”蒋齐高喝道。
刘鄂心里在骂,我这个事主都在稀里糊涂呢,我还想问你呢,我犯了什么罪呀?
正想答话,忽然上头传来另一个声音,“蒋大人,只有被告,没有原告,你这怎么审的案子?”
一句话提醒了刘鄂,对呀,谁告的我呀?
虽然不敢抬头张望,但今天有些异样,竟然有人敢质问主审官,不用问,来头不小。
听这意味,是不是在有意袒护自己?想到这儿,刘鄂自己心里笑了笑,凭我,谁来袒护?做梦想屁干子吃。
蒋齐高一愣,此案确实有人具告,但他们已经来刑科留下了具结,现在要审的当然是这罪犯刘鄂了。“阿克大人,此案由礼字坝所上赵外委及同仁一众联名上告,已经具结在此。”
旁边师爷马上过来,把手中一沓卷宗跪呈阿克当阿,“请大人过目。”
“荒唐,从来没有听讲哪个这样审案子的。噢,原告先来具结,再拿他们的证词来审被告,如何对质?看来这里出了不少冤假错案呀。”阿克当阿一边说,一边拿余光瞟了一下铁保,嘴角还撇出一个明晃晃的暗笑。
铁保心里不痛快,但他明白,阿克当阿对自己不满,就是因为当初他来淮关上任之初,自己没有过去朝拜。
可那也不怪自己,漕运和淮关虽然都是朝廷重要机关,又都在淮安府,相距不过数里之遥,但毕竟互相之间勾连很少,按礼数,自己这个从一品也是一品,没必要委下身段去恭迎他。
算了,不能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去一般见识,今天就随便他吧。
想到这儿,便假装闭目养神,不去理会阿克当阿那个挑衅的暗笑。
蒋齐高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刑科自己做主,哪怕是做错了,上面也有漕督铁保,再上面还有京师刑科甚至皇上,管你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淮关大帅什么事?
仅仅是给自己下马威就算了,还挤眉弄眼的挤兑我们铁大帅,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蒋齐高上前一步,高声道:“阿克大帅,我们漕督刑科也不儿戏,素来铁面无私秉公断案,这礼字坝赵外委他们不仅做了具结,还送来了赃银一百两,人证物证俱在,他刘鄂能有何话所说?”
“再说了,依办案程序,我们也要开庭审理刘鹗,自然要让他辩解一番,如他自己就招供了,也就无话可说了,这个自然不用阿克大帅担心。”
阿克当阿扫了蒋齐高一眼,心想,这匹夫倒是个刺头,不过人家讲得也有道理,自己又不完全了解审案的细节,不好跟他当堂争执,免得自己说错了贻笑大方,便说:“看来蒋大人明镜高悬,我今天倒是要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