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墓藏尸深闭门,诡谲柔声招腐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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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无限凄凉的小地窖里,我已被命运久久囚禁;连一缕令人愉快的粉红色的微光也透不进;只和漫漫长夜这阴郁的女主人厮守在一起,」
刚迈入厚重的石门,扑面而来的一股停尸房般模糊而令人恶心的气味,便令三人不禁皱起眉头。
在自动关闭的石门带走最后一缕自然光前,三人来得及观察到,城堡凌乱分布的窗户——顶端呈尖形,又长又窄。先是以一层漆黑的布盖住,再用木板完全封死,如此一来,即便是在正午也根本照不进一丝阳光。
至于众人身处的大厅,才看见铺天盖地的灰尘,四下便重归黑暗。只留下头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系在天花板的吊灯,大概也早就以某种不出意外的方式损坏了。
所幸这种情况几人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孙铭辰熟练地制造出光源,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催动神力,因雾霭的挤压而显得昏暗异常的光线,始终只能存活在他掌心附近极其有限的一小块空间内。
好在他们的视野已不再过分依赖光明。已然呈现在眼前的:简陋的墙壁满是皱纹般的裂缝;长满霉菌的木地板上粗心散落着封面怪异的书籍、乐器、徽章、生锈的剑;四处杂乱地铺着已经近乎糜烂的布料;大厅可能是正中央的位置,立着一张仿佛已经嵌入地板的破败不堪的摇椅,以及一张同样古典但破旧的木桌——那木桌上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
周殊宇正想走上前查看,却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那“吱吱”声响——与老旧木材破损的那种声音相去甚远,反而更像是混杂在血肉中的骨头折断时酥脆又低调的声音。不,是脚下的触觉完善了听觉。仿佛庭上裁夺生死的法官即将拍下定罪的惊堂木,恐惧与不安的情绪随着周殊宇视野一寸寸下降,开始在四周萦绕。
糜烂的布料早就因不堪其重而彻底破损,粘稠的血液混杂着脓水自那缝隙中挤出,再一点点从周殊宇脚边渗进众人的视线中。
尼克巴罗用枪管挑开乱布,发现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一具被挖掉双眼的尸体。
一股眩晕感突然非法闯入周殊宇的脑海,他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孙铭辰连忙上前扶住周殊宇,尼克巴罗依旧在观察那具尸体。那腐烂得几乎分辨不出五官,只能大致分辨出是嘴巴的位置,似乎残留着一串麻线。额头上似乎也隐约可见地刻着一串红色字符。
“窥秘者?”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走到另一块破旧的布料前,掀开,毫无意外,又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一具双眼被挖去,嘴部还留着麻线,额头上同样也刻着「窥秘者」的字样的尸体。
可方才在外面所见到的那些黝黑的尸体,似乎并没有腐朽得如此严重,也没有表现出如此明显的特征。只是一些简单的——嗯?难道那是他们刚死不久的样子,而现在才是他们……
嘴上的麻线,根据那反复穿插的样子不难推测,是用来封住死者生前的嘴的。这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也能与他们额头上「窥秘者」的刻字遥相呼应。
啧,尼克巴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腐烂成这样都还看得清楚刻字,恐怕是先剔除皮肤,再直接刻在头骨上的吧?
“你们看。”孙铭辰指着木桌说道。
木桌上的物品不知何时已变得清晰可见:两个盛奉着猩红色未知液体的高脚杯,其中还参杂着些形似黑色长发般盘根错节的细丝。
“诶?”他又发出一声疑惑。
“又怎么了?”
“我刚刚试着询问特寒里亚,但是他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周殊宇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半靠在孙铭辰身上,低下头闭上眼睛:
“我也……感受不到伊薰了。”
……
眼下的状况就像是,他们的感知被囚禁在了这间古堡中,或者干脆说就是被这间古堡控制,只能看到听到或感知到『被允许』的事物。也唯有类似的解释,才能解释为何他们都无法联系到寄宿在自己体内的灵魂。
三人沉默了一阵,但也都对此无可奈何,就当入乡随俗吧。
这样自我宽慰的想法才刚出现,古堡就像进入下一个阶段般给出了自己的反应。——破旧餐桌上的玻璃瓶骤然破碎炸开,将粘稠的血液撒满了整个大厅。古堡四周的墙壁上也隐隐有凉风传来,桌边的摇椅随之微微摇晃,未知的黑暗中传来似有若无的叹气声。悲叹。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生物,正在驱赶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孙铭辰顺着自己耳边的叹气声将光线对准某处的黑暗,却只看到厚重的灰尘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身后重归黑暗的角落中,又传来了一模一样的叹气声。
“『常理与自然都无法在不存在的地方存活』?”
回过神来的周殊宇顿时回想起泰瑞西斯对于无主之堡的描述。孙铭辰默不作声,也不像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尼克巴罗依旧只是沉重地看着木地板上的腐尸——那溃烂的腐肉之下,似乎还……
当,当,当。
###「我像个画家,被喜欢嘲弄人的神灵逼在黑暗中画画;我仿佛厨师,胃口大得叫人害怕,居然煮自己的心,吃自己的心,」
不知何处响起了三下清脆洪亮的钟声,令尼克巴罗的探索停在了半空,三人敏感多疑的神经又一次绷紧。可环视四周后,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咔——
当缭绕的钟声伴随着孙铭辰手中光源的彻底熄灭而永远消失,紧闭的城堡大门忽地打开了。
不寒而栗,那突兀而冒犯的脚步,硬皮靴跺地的声响,仿佛将这个黑暗世界原本的死寂乃至令人生畏,硬生生地撕开一条裂缝,露出更加漆黑的恐惧。
刹那间,墙角的叹气声消失了,木桌上的高脚杯消失了,近乎糜烂的布料带着腐烂的尸体也一并消失了。尼克巴罗猛然察觉到来自头顶的异样,连忙一手拽着孙铭辰、一手拉着周殊宇,往更高的楼层奔去。
三人前脚刚迈上通往二层的楼梯,异样便在下一刻展露真容。
光线从最顶部的天花板上一点点蔓延下来——那种放在平常眼睛都无法看见的光线昏暗地点亮了这里。远处的墙角全是阴影,落下的光芒,好似反倒垂下了黑色的帷幔,为整个大厅都呈现出一种朦胧的虚幻感。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模糊了房间的本来面目,并将想象引向象征和幻影的方向。凛然、钝重、驱不散的阴郁。
尖锐的脚步声愈发靠近,三人只得屏住呼吸,躲在楼梯拐角处的盲区,再透过护栏之间有限的缝隙,静静等待脚步声的主人出现——
那是一个身穿破烂西服的男人,脸上带着红线白底的笑脸面具,动作既不协调也不连贯,难怪会发出那样难听的脚步声。他正四处环视着大厅,许久,大概是在确认自己的确只是多虑后,男子将手伸入面具之下,僵硬地抓下一大块畸形的腐肉,嗫嚅着说道:
“爱丽丝,到进食的时间了。”
“爱丽丝?”
男人又连续呼唤了好几声,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只得独自坐在摇椅上,无所事事地晃悠起来。全然不顾从面具旁溢出的血液,以及手中隐约仍在抽搐的肉块。他的悠然自得是如此违和且诡异,以至于三个偷窥者都快看不下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男人大概实在等得无聊,便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脑袋,淡定地看了看从头上抓下的还牵连着头皮与血液的油腻长发,思索片刻,将腐肉与头发都揉在一起,再仔细地均分在卓上的两个高脚杯中。
周殊宇却募地感觉到自己身后正有声音传来,回首望去,却发现空无一物。耳边的微风悲伤而暗淡地呻吟着,让他不确定刚刚是否只是产生了幻听。
“靠……”
身旁的孙铭辰忍不住暗骂一声,将周殊宇的视线又牵引回大厅,让他恰好目睹到所有惊恐的情节中,最为关键的一幕:
男人从角落折叠整齐的金色布料中随手取来一匹,在排列整齐的石砖地板上随意找了个地方躺下后,又自觉地将布料盖在身上:
“帮我关一下灯吧,爱丽丝。”
“爱丽丝?”
男人接连呼唤了好几声,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得将身上的布料向上扯,直至盖过头顶。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取下了面具,才安心地躺下,再也不动。
羸弱的灯光也随之消失,四周又重归黑暗。
“这……到底是什么啊……”
在确认再无其他异样后,摸不着头脑的孙铭辰才疑惑地低声问道。
联想到被布盖住的腐尸,尼克巴罗猜测道:“会不会是古堡的历史回放?在叙述这座城堡,是如何变成我们方才所见的那副场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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