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碗粥 (第2/2页)
自己的一个小屁孩夹在中间,没钱没背景,大概率就是替死的鬼。
所以,顾言必须破这个局,而且要选择一方去站队,最主要的还是要站得对,要让刘捕头他以及他身后的人觉得害怕和棘手,从而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顾言烤了一块肉,又用雨水细细的把一个腌菜的罐子刷得干干净净。然后蹲在火炉边和母亲一起把一碗糙米挑成了半碗白米,这个过程及其考验耐心,不但要挑出沙子,还要把稻米上的壳给挑走。
糙米之所以是糙米,是因为它是连着谷皮的,简单说就是麸糠。
糙米挑干净了,罐子也洗干净了,这个雨纷纷略带寒气的时日,吃一碗暖和的瘦肉粥是上上之选。
母亲很喜欢和儿子在一起的感觉,她一边缝缝补补,一边看着咕咕冒泡的热粥,只要有事情做她就会显得格外的充实,就比如现在,华夏儿女勤劳在她身上熠熠生辉。
最原始的米香弥漫在整个城门楼子,醇厚而浓郁。它缓缓的勾起了人心底最深处的食欲,顾言不停的吞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
城门楼子底下不光有顾言娘俩,还有一五人队的城卫,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战兵,打仗时候和敌军贴身肉搏的就是这些人。
先前站在城门两侧的是守备军,属于杂兵。
近两年燕王的势头越来越大,应天府又是整个大明的京城,官家觉得杂兵看城门不安全,于是这些杂兵全部都换成了战兵,别看只有五人,他们实力比杂兵可强了太多了,只要有战,他们可瞬间可拉起一支近千人的冲锋部队。
这五个人很彪悍,一看就不好惹,刘捕头都不敢上去接话,那些管事更糟,连直视的胆气都没有。
他们像是一个刺猬,手掌永远按在刀柄上,看任何人的眼光都是带着审视和怀疑。
顾言是一个孩子,看着干净,又是一个能读书写字的,这两日沉稳又不一惊一乍,他们对顾言归类为没威胁的一群人,所以顾言的母亲能在城门楼子底下烤火做针线活少不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粥已经熬的好了,米头都开了花,喝起了最是舒爽和养胃。
顾言给母亲倒了一碗粥,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粥。
罐子还是剩下大半罐子,顾言先是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那五个人,见有人看赶紧低下头。
片刻后又抬起头,站起身抱起了罐子,又怯生生的看了一眼。
一声“哎呦!”顾言又放下了罐子,罐子有些烫,他赶紧双手抓着自己的耳朵,烫的他双脚不停的跺地。
五名战兵把这一切看在眼底,他们看的清清楚楚,不想看都不成,还不是那罐子粥太香的缘故?
当然,他们也看出了顾言的小心思,想给他们送粥喝,却又害怕不敢,顾言那小心翼翼的童真模样让他们莞尔,五个大男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对顾言有了好感,有了粥想给诸人分享,这不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是什么?
原本还僵硬的氛围突然有了一丝丝的缓和,顾言也觉得时候到了,他把罐子抱在怀里,朝着五个人走去,走了一半就把罐子放下,然后疯子一样的往回跑,一下子冲到母亲怀里。
害羞,对,害羞。
到了母亲怀里,他好像才有了胆气,扭过头,怯生生道:“你们站一天很辛苦,跟我写字一样辛苦。母亲嗷的粥可好了,你们尝一尝!”
呕!
顾言为自己拙劣而又恶心的演技犯恶心,心里默默决定着不装嫩了,以后打死不卖萌了。
他们等了一会还是把粥给吃了,五个人共用一个碗轮流吃的,顾言笑着接过罐子跑去清洗,回来后城门楼子里面的气氛已经没了先前那种让人觉得不自在的难受,相互之间也有了短暂的交流。
“小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言!你叫什么呢?”
“你叫我尉重就行!对了,你是城东后湖那个顾家?”
顾言板起了脸:“是那个顾家,但是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尉重歪着头看了看顾言他娘,又看了看顾言:“今天你们做的粥真好吃,谢谢你们!”
顾言骄傲的抬起头:“如果有菜能做得更好吃,可惜这才开春,不然能好吃到把你们的舌头咬掉,这是我娘的拿手本事,天底下没有人比她做的更好!”
尉重哈哈一笑,突然变了一个语气对顾言说道:“明日来能给我带些药草么,治疗溃疡的药草即可!”
见尉重着急的模样顾言就知道他身边肯定是还有人伤口发炎了,而且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不然他也不会把买药这件事交给才认识的顾言。
而且从这句话顾言还得治一个消息,那就是尉重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看望;又或者说是尉重不是本地人,他在这里举目无情。
“好啊,没有问题!”顾言爽快的答应了。
见尉重很是开心,顾言又说道:“对了,你得告诉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然我一会儿去找大夫,大夫要是不知道这些,开不好药。”
“是我女儿,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