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河畔的少年 05 (第2/2页)

菲德一边说一边脱下了自己的手环：“是啊。给你玩。”

“不，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

拉妮娅想了想，说：“总之不是这些！我们不要呆在这了，去别处吧。”

“去哪？”

“嗯，先去我姨妈那儿吧，或许这会儿还有免费的甘蔗汁，我带你去吧。”

于是他们走过玛丽安娜广场，路过繁华的河西大街，拐进一条巷子，走进去里面是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低矮房屋。租户们在狭小的屋子里做着自己的小本生意，平常吃住也都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所以屋子里面看上去很脏，而街道上亦是如此。来往的行人把巷子挤的紧密，不同人身上的味道掺杂在一起，成了这里永远的记忆。

在一个上坡的路段，拉妮娅的姨妈在这开了一个水果铺。这和菲德平日和母亲去的水果超市截然不同。这里陈列的水果品种不多但价格便宜，大多看起来色泽都不够光鲜，但菲德倒觉得这里更加好玩。

拉妮娅的姨妈看起来不太在乎自己的形象，头发散乱的搭在后背，一部分已经逃出了发卷正在迎风飘展。黑色的体恤下边有些卷了起来。她正低着头给人削着菠萝。菠萝皮飞散在墙角的垃圾堆里，里面几乎都是各种果皮。那些不同层次的腐烂气味弥散在社区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卡萨布兰卡千百年来都是这个味儿。削完菠萝后她将果肉放在一个食品袋子里递给了顾客，顾客扫完账单便满意的离开了。拉妮娅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姨妈，姨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别整天到处乱跑，危险着呢，喝完果汁就回家去。”然后看了看菲德。说:“这位年轻的先生是第一次来啊，你哪儿来的。”

“那边山上。”菲德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住处所在的山上。.

“那地方真不错。”姨妈一边说一边把削好的几节看上去有些发育不良的甘蔗扔进了榨汁机里。过一会浓浓的甘蔗汁被装在两个饮料盒子里，她将盒子递给了两个好奇的小孩手里。接过果汁后，拉妮娅便带着菲德跑了起来。他们跑到了古城墙上，在古城墙上喝完了香甜的甘蔗汁，菲德让他的机器人将饮料盒不停的抛在空中打转。不久之后他停了下来，他说：“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去欧洲了。”

拉妮娅顿了一下，她已经到了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应付的年龄了，她说：“我有个伯伯住在欧洲。等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叫他带我去那边玩玩。”

“那你记得到时候跟我说一下。”

“你看，我的通讯录里你总是在最前面。”拉妮娅翻出了她的通讯记录。

菲德有些伤感起来了，真是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像个战士一样，未来是自己一手缔造的，所以他不应该在乎眼前的任何困难。

菲德说：“那你会来送我么？”

拉妮娅说：“当然会。”

后来‘当然会’这三个字成了谎言，且在相当长的日子里给菲德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