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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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晖。色借玉珂迷晓骑，光添银烛晃朝衣。

西山落月临天仗，北阙晴云捧禁闱。闻道仙郎歌白雪，由来此曲和人稀。

大雪过后的长安城银装素裹，天气正在慢慢转暖。

长安城作为凡人大唐帝国的都城，繁华无比。此时雪后放晴，天气大好，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西城文宣王庙，这一日正是国子监学子祭祀的日子。一众学子怀着虔诚之心，齐聚文宣王庙中。许多百姓也前来凑热闹。一时间文宣王庙外人声鼎沸。

在一众看热闹的百姓之中，有四人远远的站在一处小山坡上。他们衣着打扮都与平常百姓无异，但若仔细看时，他们所站的雪地上完全没有脚印。

其中一人不解的问道：“我们来凡人这种地方干什么？”

另一人答道：“上次找到的那处研究基地里的线索，显示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先前提问的人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地煞尸气若在这般密集的人群中爆发，早就尸横遍野了。”

“其实在人多的地方才合理。”第三人道，“毕竟，我们之前已经遇到过能融合地煞尸气的凡人。这说明有人已经找到了控制地煞尸气的方法。而人多的地方才有利于寻找更多适合的凡人来试验。”

最后一人道：“走吧，我们去会会那高人，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四人说完，便一齐朝文宣王庙走去。

因为国子监要祭祀，平常人等当然不允许进入文宣王庙，早有朝廷侍卫把守各个通道。但四人一路进去，却无人阻拦。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未曾发现这奇怪的现象。

四人径直进入文宣王庙内，绕开人群，穿过后殿，直接进入后花园之中。

后花园布置十分精致，亭台轩榭，错落有致，曲径通幽，景色怡人。四人无心欣赏，早有一人拿出一物，类似八卦，似在寻找什么。

忽然其中一人道：“不用找了，对方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四下望去，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冒出十余个凡人，将四人包围其中。这些凡人不是侍卫打扮，反而穿着学子服饰。此时个个目露精光，盯着被包围的四人。

“怎么样？要不要先试试他们斤两？”一人瞧出这些凡人身上都散发着地煞尸气的气息，有些跃跃欲试。

齐行眚施法抹去了身上的伪装，对其余三人道：“能谈的话就不要打了。”

来者四人正是一路追查地煞尸气的真武门齐行眚以及魔教三位——幽鬼、阴魂、黑煞。

魔教三人此时也抹去了身上伪装，显出一身黑衣。

黑煞道：“要不然让我打一个试试，看看这些人去到什么程度？”先前就是他有些忍不住想动手。

齐行眚道：“我建议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对于齐行眚这个外人，黑煞一直看不顺眼，此时忍不住哼了一声。但下一秒幽鬼道：“听齐兄弟指挥。”黑煞便只能乖乖认怂。

齐行眚对那些围过来的凡人拱手道：“真武门齐行眚特来拜访此地主人，还请引见。”

其中一名凡人闻言道：“真武门？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门派？”

齐行眚道：“武当山的。”

凡人闻言冷哼道：“武当山我只知道有武当派，未曾听说过什么真武门。”

齐行眚笑道：“武当派......只是我的小弟。”

此言一出，那些凡人俱都笑了。

“好大口气。”先前那名凡人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武当派大哥的本事。”

说完摆了个双龙出海的姿势：“我们来比划比划。”

齐行眚朝黑煞望去，道：“黑煞兄弟要不就打一个试试？”

黑煞道：“诶，我现在又不想打了。”虽然幽鬼的话他不得不听，但只要是齐行眚的话，他总是要不听一下。

齐行眚耸了耸肩道：“那等下你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黑煞：“哼！”

那边的凡人已经不耐烦了，喝道：“你这混蛋，居然敢小瞧我。找死。”挥拳冲上。齐行眚背后长剑出鞘，发出鹤鸣之声。这一次齐行眚却是全力以赴，只见剑光闪过，冲上来的凡人只觉得身体发凉，停下来查看，却未见异状。再过了一会，他身体上才显现无数裂痕，疼痛的感觉随即而至。凄厉的惨叫声从他嘴里发出。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齐行眚已不知出了多少剑，居然将他砍成了碎片。

黑煞见状瞪大双眼。他先前两次败给齐行眚，都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导致。但刚才齐行眚出剑，黑煞瞧在眼里，却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法完全躲过。

连黑煞都被齐行眚的手段惊到，更别提周围那些凡人。他们都是经过地煞尸气改造之人，本以为自己已经十分强大，到此时看到同伴被完虐，不禁脚底生出凉气，直透头顶。

被斩碎的凡人惨叫声才刚出口，几道黑光上前，将即将碎裂的肉体包裹起来。那凡人已被碎尸，但此时在黑光的包裹下居然未死。残酷的疼痛持续传递到灵魂深处，让他哀嚎不断。可惜黑光早有准备，将声音也包裹住。周围的凡人只能听到黑光中隐约传出的惨叫声，但这更加剧了他们的恐惧感。好几人都被吓得肝胆俱裂。

“你太残忍了。”齐行眚对控制黑光的阴魂道。

阴魂并未回答，倒是一旁的黑煞忍不住吐槽道：“是你把这凡人分尸的，居然还好意思埋怨别人残忍？”

齐行眚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施展雷霆手段，想要震慑对方。但现在这样搞，那人想死都死不了。这就很残忍了。”

黑煞道：“哎呀，你们所谓的正派之人都是这么伪君子吗？什么道理都让你说了。我觉得你以后不要姓齐了，应该改姓常，叫常有理。”

齐行眚道：“我妈姓常。”

黑煞：“......”

一旁一直操纵黑光的阴魂却道：“我不是残忍，而是在研究这人体内的地煞尸气是如何运行的。”他用黑光剥离开那凡人的一些皮肉骨骼，露出身体里面情形。只见凡人的心脏处有一团黑气，正是那地煞尸气。无数黑线从身体各处连接到那团黑气之上。地煞尸气也经由黑线游走经脉血管，联通身体各处。而他几个主要器官上都镂画着几个法阵，一来保护身体，二来让地煞尸气能够发挥更大的威力。

齐行眚刚才还说阴魂太过残忍，此时看到那几个阵法，便忍不住上前研究。幽鬼对地煞尸气十分了解，也上前细看。再没人说什么残忍之事。

只黑煞是个莽夫，看着那凡人被剥开皮肉后叫声更惨，忍不住道：“真的要这样研究吗？”

围着的其余凡人此时都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看那三人研究的专注程度，根本不会在乎被研究者的感受。若他们通过场中那人研究不出结果，说不定就要拿其他人研究。这让其余凡人俱都自危。但众人都被眼前场景吓破了胆，居然没一个敢移动的。

事实上，就算他们敢动也没有用。就如同他们所想，场中四人当真会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拆骨剥皮来研究。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击散阴魂的黑光，那凡人登时掉落在地，碎成一团肉泥。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要研究进来研究，何必搞得这么血腥。”

阴魂的黑光乃是他的独门神通，被人打碎后目露凶光，正欲发飙。幽鬼一把将他摁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事实上刚才那金光击来，即便是他也无法反应。这就表示对方来头不小。他与齐行眚交换目光。他们此来本就是要逼着幕后之人出面，此时见对方相邀，当然先要见面再说。

齐行眚拱手道：“那就打搅了。”

花园中突然出现一道门户，齐行眚四人走了进去。

待门户消失不见，花园之中的众凡人还没有移动脚步。此时其中一人道：“小高，快过来扶我一把。我走不动了。”

被叫到的小高颤声道：“老李，你走不动，我就能走动了？”他此时双股战栗，“我都吓尿了。”

余下众人都是如此。时间过了许久才有人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拔腿就跑......

齐行眚四人进入那门户之内，已经来到一处别样空间。几个巨大琉璃罩的房间分布其中，正中间有一个书桌，书桌后是一张皮质沙发。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正斜坐在沙发之上，手中拿着一颗珠子把玩，看着进来的四人。

“太有意思了。”年轻人目光一一扫过黑煞、阴魂和幽鬼，“魔神附体，魔神附体......居然还有一个魔神大帝附体。”他看着幽鬼笑道，“既然是魔神帝附体，还要两个魔神跟着来干什么？当打手，还是又特殊用途？”

幽鬼没想到自己的底细会被对方一下看穿，十分忌惮的盯着对方。但对方坐在那里，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或者魔力，甚至其他任何的力量波动。仿佛一个凡人一般。这让幽鬼愈发忌惮。

一旁的齐行眚有些好奇的望向幽鬼：“你居然是魔神帝？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魔教长老。失礼了。”

幽鬼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继续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身为魔神帝，本领通天，但面对这凡人一般的年轻人，内心深处却升起一丝不安，这让他十分警惕。

年轻人转头瞧向齐行眚：“为什么一个真武门的修士会和魔教的人混在一起？”

齐行眚笑道：“还不是为了找到您！”

年轻人哦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正欲说话，突然又仔细盯着齐行眚看了几眼，齐行眚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背后长剑剑柄。

年轻人笑道：“嚯嚯，差点看走眼了。你居然是一位古神！哇偶，古神卧底人类最大的修仙门派真武门。太精彩了。”

这次轮到幽鬼三人将目光盯向齐行眚。他们可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居然会是古神。

这个世界一开始并不是仙人统治，而是古神。上古时代，古神行走人间，洒下信仰的种子，培养属于自己的信徒和子民。直到仙人降世，将古神从最顶层打落，结束了上古时代。

魔教对于古神的存在并不是特别了解，因为魔神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仙人所统治。真武是这个世界中最强大的仙人，制定了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古神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魔神只是从许多远古的信息中得知古神的存在。这许多年来，魔教还是第一次遇见真实存在的古神。

古神是失败者，但并不代表古神不厉害。事实上，魔神也曾与仙人大战，最终落败。而古神出现的年代更为久远。若这齐行眚真是古神，那就表示他已经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实力想来不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先前他能以筑基修为抵挡三人的攻势，特别是三人中还有一位魔神帝，原来是隐藏了实力。

齐行眚被对方看破身份，陡然间拔出背后长剑，鹤鸣之声充满暴虐气息。

幽鬼张开双手，幽绿的魔火出现，已经与齐行眚一起对那年轻人形成犄角之势。他也摸不清年轻人来历，自然先与齐行眚联手才好。黑煞见幽鬼出手，便也剑拔弩张。只阴魂稍稍退到两人身后。

年轻人见状，干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大家搞研究的，不要动不动就拔刀拔剑......还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