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果断一别(1) (第2/2页)
小默见舒晏如此问,心内生起一阵欣喜:我每次要走,他都没有阻拦过,而今天……“怎么,不想我走吗?”
舒晏被小默这么鬼魅地一问,想起以前,外面的人对他们两个的风言风语,顿觉脸红心跳,尴尬地道:“你离家这么久了,是该回去看看了,免得你父母家人担心。孔夫子曾说过,‘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更何况要过年了,游子们无论在外怎样游荡,过年总是要回家去的,以全孝道,只是你回家一次,千里迢迢,又赶上这么大雪——你应该晚几天,等雪化一化再走。”
他还是那么不解风情。不但没有阻拦我走,而且还说了一大堆我必须要走的理由......
说起父母家人,小默顿觉惭愧,自己每每出门游荡,或三个月,或五个月,全凭自己心情,从不管他们怎样的为自己担心,而这次,更是出来快一年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酸酸的,更坚定了回家的想法。
“等雪化了,恐怕年已经过完了。”
不知怎地,见小默真的要走了,舒晏真的产生了不舍之感,不同于刚刚搬进尚书台廨馆的那次离别。
“千里迢迢的,顶风冒雪,我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和我的枣红马什么环境没经历过?再说了,你见到的雪景不过是眼前的,难道两千里路全都下雪?有说话的这个时候,我都已经跑出几十里了,快把我的宝剑给我。”
舒晏将枣红马牵过来,并将那双宝剑递予他:“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小默上了马,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道:“你刚刚说‘担心我’,担心我什么?路上安全?还是怕我会一去不回?”
“你怎么可能一去不回?你的身体遭受了那样的摧残,你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俗话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而你私自做出那样的决定,传宗接代亦不能够,我担心你此番回去,怎样向你父母解释呢。”
小默听后笑了笑,直到如今,她也不能将实情透露。舒晏不知道小默进宫做珍馐令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此番回去为了什么。他以为,小默向来就是说风就是雨的,突然做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决定都是可能的,更何况是回家这么有常理的事。他完全不知道,小默就为他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而决定回家去向祖父母学习酿造葡萄酒。
“我当然会回来的!”小默将那双宝剑抽出一把来递予舒晏,“这双宝剑,我防身留一把,这一把给你,无聊的时候就耍两趟。还有,你要记住了,‘寤言不寐,愿言则嚏’,这是你教我的《诗经》中的那两句诗,如果我没打喷嚏,我回来是不会饶你的;而你,要做好经常打喷嚏的准备哦!哈哈。”
笑声未了,白衣红马驰骋而去,顷刻间消失在了苍茫的白雪之间。
……
岁月悠忽,转眼间,残冬已尽,早春又到,令舒晏担心的那场大雪也早已化尽。但是舒晏心里的愁绪却没有随着那场雪而融化,反而,随着时间的集聚,愈发浓重。白天还好,被事务缠身,无暇思量。但到了晚上,回到自己的住所,这种愁绪便涌上心头。
孤单引发思量,明月更添愁绪。这天是望日,舒晏自己做些简单的饭食,坐下来吃着,他就想起小默来。厨房中满是他的影子——那个在精打细算的情况下每晚都精心为他准备精致晚餐的身影。他不是追求美食、追求享受的人,但小默做的晚餐,他确实要比平时多吃些,这不可否认。一则是因为卓绝的厨艺,更多的是因为两个人相处的愉悦。
去了趟厕所,习惯性地翻了牌子进去。出来,看到墙上挂的牌子,他又想起小默来。上厕所翻牌这种“荒唐”之举,现如今已经成为习惯。这都是小默和自己的所为。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想笑,笑那个倒霉的叶舂,笑自己写的牌子上的文字,笑小默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
拿起本书坐在灯前,未读几行,竟有些心不在焉,隔着忽明忽暗、恍恍惚惚的灯火,仿佛小默依然坐在对面,或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读书,或是让自己教他读《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寤言不寐、愿言则嚏”、“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桃之夭夭,烁烁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诸如此类的诗。
“芷馨姊学过的诗,我也要学。”这是小默曾经说过的话。舒晏曾经说过,让小默称芷馨为嫂嫂的,但小默不听。舒晏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芷馨,小默的反应都会异常,不是莫名的兴奋,就是莫名的感伤,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甚至连他吹的笛子都会变得哀婉一些。
【本书因各种原因出现过断更,但不会太监,因为已写完,敬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