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旨 (第2/2页)
男人嗓音宛如清泉淌过,说这话时嘴角始终染着一抹笑意,周身却如这寒疆之息一般骇人,想起回帝京之事,他思绪远飞,脑海中闪过一袭青衫的少女,记忆里她笑颜如故。
是有许久没见她了。
在余公公等人的视角里,那带着一丝温情的容颜竟吓得人真想拔腿就跑,可是腿软啊,若非身侧的小公公撑着还是身侧的暗卫撑着才没狼狈的坐到地上,又何指望逃跑?
谢忱漫不经心的捞起木桌上的护腕,扣好后微敛了笑意看向腿肚子还打颤的几人,余晋只觉得此人与那阎王毫无差别。
“试问公公,如今帝京城内可是...九子夺嫡?”
“这、洒家岂敢妄议。”
“妄议?”
他笑了,似乎并不将其放在眼中,只是格外散漫,道:“那老东西都快死了,”谢忱瞥了眼抖如筛糠的余晋,微眯了下丹凤眸,声音轻淡如水:“不如余公公先去为陛下探探路吧。”
旨中曰:摄政王守边劳苦,怎奈朕年事已高,成日卧病龙榻,早已无当年风采,召谢卿班师回京,辅佐皇子,以振我朝雄威。
真真是偷闲都偷不成了。
大徽不曾立太子,而这旨意又并未指明九子内是哪位,这不明摆着要耍人得乐子了?
古有九子夺嫡,今有龙戏九子。既然把他当戏子了,倒要看看那老东西敢不敢陪着演了。
战马前蹄扬起,染着血的剑刺入寒土半分,珠穗随寒风响轻扬似是在说:
边关寒冷,想必公公心中也常怀报国志,自请为我朝出份绵薄之力。
...
换了旧年迎新春,黎明照样冷如寒冬。天边渐渐泛起白云肚,行了多日离帝京越发近了天倒也越发暖了,他一袭绛衣薄袄端坐于马上,面上无端挂着笑意三分,不多不少温润依旧。
谢忱乃谢家三子,亦是前朝解甲归田的老侯爷谢炳之孙,如今二十有三,时常红衣潋滟,生的眉目张扬,一双凤眸却是似含秋水。
薄唇微抿一抹浅淡的弧度,恣意而又不失沉稳,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敌不过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年郎。在帝京城,不知入了多少贵女春心荡漾的心,又做了多少次梦中郎。
只是传闻这谢家三郎已有心上人,唯一人不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