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命中重要的人 (第2/2页)
但是这样的话说明梦境里的战况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杜登博士很担心会出现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一阵寒风突然席卷房间,杜登博士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谁开的窗户!不知道这里在忙着吗?”他一边抱怨一边走向窗边,窗外的风雪飘零,不远处一抹金色闪过。
“霍尔金娜?这个时间你们应该在上课才对吧?”杜登博士嘟囔着关窗户,但是当他走到窗边的时候就愣住了,这里明明是四楼,怎么会有人爬这么高的楼层来打开窗户?
下一刻他微微地打了个寒颤,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窗户是自己亲手锁上的,还拉上了窗帘。
但是那段记忆却有些模糊,就像做梦一样,反而现在发生的事却是如此真实,就像刚刚梦醒。
他坚信自己的记忆不会出现低级错误,他对自己要求极严,每次开展工作之前都会反复确认流程,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绝不会让低级错误干扰到工作进程。
但是现在他却感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当他再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时,似乎其他的东西也是模糊的,好像梦醒之后记不清梦里的细节。
“你......是谁?”他捂着额头转身,却发现房间里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很眼熟,金色的头发娇小的身材,但是他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女孩。
不!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杜登博士一把扶住窗台,他的记忆里一定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而且是个致命的错误!
是什么?必须马上想起来!不然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对,对了!他想起来了,他的确检查过所有的细节,甚至连外面锁住了几道门屋子里留下了几个人都清清楚楚,但是此时门口的门依旧从里面锁着,而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女孩,其他的所有人都不见了!
“你是谁?”他再次发问。
女孩没有回答,杜登博士终于看清了她的相貌,看起来只是个十三四岁的俄罗斯女孩,看起来还没有开始发育的样子,小小的脸蛋冷若冰霜,手里提着一根与她身材极不协调的三棱军刺。
在意识刚刚清晰的下一刻,他就被那支三棱军刺贯穿了身体。
意识再次模糊间,他似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可是那怎么可能呢?明明没有人从那里活着出来,而且就算她从那里活了下来,今年也该三十多岁了吧?
随着杜登博士倒地的声音,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满屋子的医护人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大多数人都还有呼吸,但是被注射了大量的药物,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只有杜登博士被三棱军刺贯穿,鲜血流在洁白的瓷砖上,窗户确实还紧锁着,只是门锁已经被撬开过一次,现在只是从里面简单地闩上一下。
零皱了皱眉头,“镜瞳”无声地开启,房间里所有的仪器和药物在她的大脑里被高速分解重组,见过的没见过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她以不可思议的能力理解了这些仪器和药物,然后她开始操作,将所需的药品按照严格标准打开再按比例配制在一起,注入仪器中预热和离心,需要多个人才能完成的工序她只需要一个人就能有条不紊地完成,而且完成得既快又好。
一管试剂缓缓地推进路明非的静脉,零摘掉手套捡起三棱军刺,站在门口等着他醒来。
梦境中的路明非突然身体一震,似乎有一种凉爽的感觉在血管里流淌,他惊讶地抬起手臂,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的身上。
“该醒啦,哥哥。”路鸣泽说,那本应照亮世界的阳光并没有照在他的身上,炽烈的黄金瞳在阳光的映照下似乎略显暗淡,只是那小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晨风拂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出去以后,有什么办法能救你么?”
“你是指那个被昆古尼尔刺穿的我么?不需要啦哥哥,那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了,只能说是没死,但不能说是活着。”路鸣泽淡淡地说,“快逃吧哥哥,有些事情就要发生了,如果你不想你的朋友们和你留在这里陪葬的话,就带着他们快逃!”
路明非还想要问些什么,却感到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将要被从梦境中抽离了,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扭曲虚化,除了小魔鬼的身影还是那么清晰,挂在嘴角的笑容还是那么真诚,却让他不由得有一丝伤感。
似乎有种背叛的感觉,好像他抛弃了小魔鬼独自逃走。
“放心去吧哥哥,”路鸣泽似乎听得到路明非心中所想,“我当然不会死的,只要哥哥你还需要我,我就会陪着哥哥。”
路明非突然想起路鸣泽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么多话,除了不断灌输的权与力的法则之外,也曾屡次与他一同走在飘摇的风雨里、一同泡在越来越深的海水里,怎么赶也赶不走,倔强地要和他一起淋雨。
可是自己每次都成功逃脱了,他却每次都留下了。
那样的感觉,会不会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