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洞府里天仙配重圆 喜房内鸳鸯终成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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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宴至黄昏,其间谈笑风生,终于尽兴散局。凌云洞中的这四个妖精,经了此日才算是看清了这青华大帝,原以为他是尽诛百妖的战神大帝,谁承想他竟是如此风趣谦卑,纯真憨厚,叫人图生喜欢。
“婚礼已成,请贤夫妇餕余设袵。”陶刚颔首拱手而道。
这餕余设袵,便是洞房合衾之礼,越鸟听了难免面生羞涩,而丹雀与当扈不敢看明王面色,只能低头躬身而拜。
青华和越鸟叫丹雀与当扈一路护送,又回到了越鸟的寝殿。此一遭虽是终既是始,但这始却又不同——越鸟出门时,她那寝殿还是一派清绝洞府,岂料半日之间,便成了新房喜房了。只见那屋内早就是红烛高挂,喜帐连绵。
“陶居士有心了。”青华叹到
而越鸟遣走了丹雀,只叫留下当扈侍奉——原来当扈曾经是佛母近侍,越鸟之所以留下她,就是因为她侍奉过羽族贵胄,晓得那血奉之礼的规矩:羽族自有血奉之礼,按照规矩来说,羽族无论身份尊卑,但凡成亲,便得依礼而行。可但凡是族群,哪里能不分个三六九等?若是平常妖仙精怪,真到了要成亲成礼的时候,十中有八都顾不上按照规矩成礼。若非是那位尊的贵胄,谁会想着尊礼合矩?只怕是连自家生计都顾不上。
当扈知礼,得明王吩咐,从她枕下取了那一方孔雀丝帕来,随后便将那帕子覆在明王额前,为她遮去眉目,只露出口鼻来。
“羽族尊母,到了娶妻成礼之时,便是寻常小妖,都要叫雄的以血侍奉雌的,以此显示男子爱妻之心。帝君有意,便当以血喂养,乃成此礼。”当扈正色道。
青华闻言喉头大动,随即唤出太一剑,划破二指,见越鸟樱唇微张,便将两指送入越鸟口中。
越鸟尝得那一片血腥,心中非但没有半分的顾忌,反而还遍生甜蜜——从前只以为这虚礼无道,此刻到了她自己身上,越鸟这才明白:青华愿意以血供养,足见他情根深种,不顾己身真心相求,原来俗礼不俗,只为圆她夫妻相濡以沫之情。
“血奉礼已成,二仙便是夫妻了,小的别过殿下,别过姑爷。”当扈以一礼拜二仙,随即便去。
“……其实帝君何必如此?我这一身骨血,早就是帝君以血供奉才能得活……”越鸟掀起锦帕,提眼看着青华,面红欲滴,口中娇羞不止。
喜房里红烛明亮,一室喜庆。青华心跳如擂鼓,这天生的妻子,终于回到了他的怀里。而越鸟贴着青华的胸口,只觉得天下万物尽数消失不见,只余她二人而已。那阿如亭和紫竹林间的喜宴,用的皆是素酒,可偏偏这新房之内的喜宴,用的却是真酒。青华眼看如此,便知道陶刚心思缜密,不可辜负,随即端起杯就要与越鸟饮个交杯。
“越儿……如今你已不算是佛门弟子了……我别无他意,只怕你……受苦,你且饮些吧……”
越鸟坐在桌前,面红耳赤不敢抬头,她明白青华的意思——她虽然是历了千世情劫,原身却从未破身。青华这是怕她紧张,想借酒力破了她女儿家的娇矜。
“好……”越鸟红着脸饮下一杯,青华又为她连添两杯,眼看她摇摇欲坠,这才再欺身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越儿……求你体谅我一往情深,便与我做了夫妻吧……”青华喃喃道。
越鸟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中落入青华满面的深情,随即扑在他的身前,口中娇娇应了一声好。这一声气若游丝,听在青华耳中却明亮如天雷,他咽了口口水,随即就将越鸟抱到了塌上。
此夜,这洞府里是天仙配合衾,柴门内是红烛映喜帐。可怜这天赐的夫妻,命定的姻缘,原本一个威震九霄,一个贵重无匹,无奈造物弄人,偏叫他两个情路坎坷,屡屡受挫,一个不能驾八龙辇迎妻,一个不能十里红妆出嫁。只能躲在凡尘之中,寻片刻幽静,贪半晌之欢。
青华将越鸟拢在身下,迎着烛火仔细观瞧越鸟的脸蛋——她不胜酒力已是微醺,双颊绯红甚是可爱,一双樱唇珠光闪闪,一对青目含情脉脉。她心跳如擂鼓,只觉得浑身滚烫,仿佛那一身的青焰就要破血而出一般。
“越儿……你别怕……”
青华红着脸低声支吾道,可他嘴上虽然说得轻巧,心里却七上八下,脑子里老是想起那人憎狗嫌的仓颉说的话来——他不顾颜面几次三番想要亲近越鸟,如今箭在弦上,他若是真的露怯,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洞玄子有云:男女欢好,非得到了同心同意,阴阳感激之时才是最妙。青华虽然不通人事,可他不顾身份,肯伏低做小,尽心侍奉。
这仙妖一流,不化身则已,一旦化身便要受化身束缚。越鸟若不是做了女子化身,便是个青孔雀,虽是罕见,却依旧是羽族之身。越鸟眼看青华额披微汗,心里不知怎得,生出一种别样的欢喜来。
“夫君……”
她轻轻叫了一声,那两个字柔且暖,既像是呼唤,又像是自言自语。
青华正惬意,听了越鸟这一声夫君,心里快意如同春桃盛开,他支起身子,长长地看了越鸟一眼,与她应道。
“娘子……娘子……娘子!”青华叫了一遍不够,连叫了三次,越叫越觉得开心。
“夫君说成亲前叫的都是白叫,如今这叫的,总该算数了吧?”越鸟被青华的稚气勾起无限的喜欢,看着他眉飞色舞口称娘子的样子,只觉得心底发软。
可越鸟笑罢了,又害起臊来。青华连忙会意,随即施术,右手一摆,榻前便出现一副颇大的浴桶,又掐咒念诀,叫那浴桶中生出满桶的温水来。
“今夜就由本座为殿下侍浴,不知殿下意下如何?”青华面露调皮,伸出手一把将越鸟捞进了怀里。
越鸟叫青华抱了个满怀,羞得不敢看青华,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臊人的话来。岂料青华竟毫无动静一言不发,越鸟心里诧异,便转头看他,见青华正盯着她的背脊不知为何。
“越儿……你受苦了……”青华伸出二指轻轻抚在越鸟顺脊而下的那道疤痕上,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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