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争辩 (第2/2页)

“没有，或者说不需要。”艾维平静地说道。

“那你要如何识破梦中恶鬼的伪装呢？”林叶好奇地问道。

“并非只有谈话才能收集破解梦境需要的信息，一些其他的方式也可以，比如眼、耳、鼻、舌、身，用你的感官来获取信息。”艾维回答道。

林叶很想说，废话，用眼睛看当然能收集信息。

可这些信息的信度和效度都不如言语准确，特别是此地还设有不能说谎的限制，就更应该引导对方多说话才对。

“那你观察到了我身上的哪些信息呢？”林叶还是认真请教道。

艾维没有立刻说出答案，而是缓缓说道：“我从小就被学院以最高标准要求，可实际上，我的表现仍超出那些标准一大截，各种各样的记录被我刷新，于是，我设立了更严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除了熟练掌握炁的运用以外，我将肉身也锻炼到了极致，哪怕此刻失去炁，我也能利用所有感官，获悉你心跳的频率、呼吸的节奏、眨眼的习惯以及走路的姿态。”

林叶不敢相信一个人类能做到这些，可对方无法说谎，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艾维接着说道：“令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你的心跳频率，竟能基本保持不变，你有特地做过这方面的训练吗？”

“没有。”

林叶先问答了艾维的问题，随后说道：“你现在告诉了我这些，那我十分钟之后故意改变这些参数，不就能误导你的判断了？”

艾维神色如常：“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就是我感知的极限了？你若仅改变了我告诉你的这些信息，一些我未所出口的却没发生变动，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你这是故意为之?”

林叶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他的信息早就已经被艾维收集完毕，对方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可他仍然感到不解，“你既然有如此能力，为何还要对我解释说明，你有什么目的吗？”

艾维神色认真地说道：“之所以与你解释清楚，是想让你知道，若你输了，并不是因为能力不足的缘故，而是我确实占尽各种意义上的优势，所以你无需灰心，更不能因此妄自菲薄，坠了心气。”

林叶苦笑一声：“你这是杀人还要诛心啊，输给你命都没了，灰不灰心的还重要吗?”

艾维再次摇摇头：“乾坤未定，我并不是说你要输，相反，这段话还有另一重意思，若你赢了我，那就代表你已经超脱了极限，成为那遁去的一，是轮回中唯一的变数。”

林叶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忍你好久了，跟个谜语人一样，说些意义不明的话就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厉害，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若输了不需要你的怜悯，要真赢了，那也是我拼命争取来的。”

艾维毫不意外林叶会有这种反应，他依旧脸色平静地说道：“我出生以后，人类与祸殃的平衡曾被短暂地打破，可天道损有余补不足，祸殃将文明吞噬是必定的结果，这种稳态很难被打破。

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胜过我，继而改变那些恒定的因果，或许你现在觉得我是在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空话，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林叶毫不领情地说道：“行啊，既然你真这么想，那你一会就别这么快醒来，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艾维笑了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必须确保你是那个一，所以我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有任何放水的行为。”

林叶挥挥手，“随你，明明一副少年模样说起话来比谁都老气横秋，其实你说的我多少都懂一点，但为什么你我不能按自己的意志来活呢，你就非得信命？

若我的出生就只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的话，我不如现在就去死。

或许你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也坦然接受自身被赋予的意义，那何不曾思考一下，这也是施加在你身上的某种因果，为什么不试着去改变它呢？

你没经历过其他人的生命，为什么觉得自己就高于别人，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既渺小又伟大。”

林叶说完后，两人就不再交谈，静候着梦境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