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缘人陋屋结夫妻 欲领教…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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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贵与小梅走走说说,哭哭笑笑地回到家,奚富贵没在。
赵贵原想的是今日与妈妈说定了,过几日才能将小梅领回来,没想还不到半日,银子过了,小梅跟着回来了。
便想着把东屋收拾出来,让奚富贵先凑合几天。
“小梅,你自上炕歇息,我将咱家略收拾一下。”
赵贵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折腾了一会儿,看着满屋破旧的东西,太愧对小梅了。
“原打算这几日添置些新被褥、新家具,没承想你这身赎得这么快。”
小梅满脸都是甜甜的红晕,“爷,这样也挺好,省下银子买新宅去。”
赵贵:“先买新被褥,这破破烂烂的你定住不惯。”
院儿里高声道:“这便把嫂嫂迎回来了,怎的不带我去。”
奚富贵进门作揖:“恭喜哥、嫂嫂。”
又半真半假笑道:“嫂嫂莫太认真,你没我大,他只比我大几个月。”
赵贵笑嗔道:“大几个月也是大,你得叫哥。”
奚富贵:“操办得这么痛快,看来是没费周折。”
赵贵道:“前半晌原是想带二百三十两过去,多亏留了个心眼儿,差点儿被那老刁婆坑了。”
奚富贵心里有些急,问:“咱还剩多少?”
赵贵斜眼笑看着他,“你的分文未动,我的取了一百三十两。还余七十多两,加上你的,够制画耗费了。”
奚富贵道:“忘了跟你说,我外面赁上房了,离你们不远,咱有事商量着方便。银子先都放你这里,这回有嫂嫂在家看着,更放心。”
赵贵:“富贵,让你费力了。”
奚富贵:“啥时变这么客气了。这回你花了不少,晚间别做饭了,我请客,给嫂嫂接风洗尘,顺便商量些事情。”
赵贵:“啥事?
奚富贵:“晚间再说,我先走了。”
奚富贵走后,赵贵对小梅说:“你在家候着,我去买块细布来,这油脂麻花的。”
小梅道:“妾跟你去。”
两人一起上街,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赵贵觉得,这初冬的风都是柔柔的。
小梅四下里寻卖女人物件的地方,赵贵以为她嫌自家的那个铜镜太破。
那铜镜还是爹娶娘时,爷爷给买的,赵贵又不怎么爱护,一照镜子混沌一片,勉强能看出个人脸模样来。
小梅进去却买了根鬃毛牙刷、一木盒牙粉、一个肥皂团儿,一盒牙粉便用了一钱银。
到布店里买了一大块酱色棉布,杂货铺里买了两只红蜡烛,一张红纸、两个陶盆。
赵贵跟在后面,不知小梅买这些零七碎八的干什么用。只是跟着、拿着,只要小梅喜欢,他便高兴。
二人晌午还没顾上吃饭,赵贵要买包子,小梅说买两个烧饼,回去就着热水就行。
吃过烧饼,小梅把那张红纸裁开、折起、再剪。
赵贵看出小梅要剪囍字,咧嘴笑得脸通红。
“小梅,你手真巧,我得打浆糊吧?”
小梅:“抓把白面,开水一沏就行。”
赵贵:“剪大些,咱院门也贴上。”
小梅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妾刚从那里出来,外面就算了吧。迎门墙上贴个大的,窗户上贴两个小的。”
二人将囍字贴上,霎时,黑咚咚的土屋里光鲜起来。
小梅又将布剪成一大一小两块,小的缝在褥子上,大的包在被上。赵贵的手一碰,布上便脏了一片。
小梅笑道:“爷看着便可,妾让你做甚你再做。去把院门闩上,烧一锅热水。”
小梅让赵贵脱了个精光。
赵贵一年也洗不了几次澡,身上的泥垢一片片的,有些难为情。
小梅道:“爷与妾早已赤条条见过,那时妾是无奈。这回在咱家里关上门,我就当洗自个儿的身子。”
小梅用陶盆盛着热水,从头到脚打着肥皂团儿,将赵贵擦洗了两遍。
脏水腻乎乎的倒了几盆,又给赵贵重新梳了头,换上那身新的酱紫色绫袍。
赵贵浑身轻了几斤一般的爽利,左右瞅瞅自己,“原来有了媳妇是这般模样。”
小梅上下端详着,“爷本就是清秀的人,只是平日没人扎古罢了。”
又指教道:“从今后,爷每日要刷牙,白天市面上与人说话,浊气小些。就是牙粉太费银子,省着点儿用。”
赵贵长这么大,从未刷过牙,无非是太难受了,用手巾沾着水擦一回。
小梅见他笨手笨脚,教着他用牙刷满嘴白沫儿地刷了一回。
一通折腾下来,赵贵觉得除了房是旧的,他的世界全是新的。
小梅自己梳洗、敷面,略拾掇了一下,又将赵贵和自己的鞋掸净尘土。
这时,已是天色将晚,奚富贵在门口喊:“哥、嫂嫂,走啦。”
见二人出来的模样,奚富贵笑道:“扎古得金童玉女一般,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我也得赶紧踅摸个媳妇。”
本来,赵贵说要借银子赎小梅,奚富贵带着妒忌的怨气有些不乐意,末了赵贵一文也没用他的,还想收拾东屋让他住,奚富贵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朝夕相处的兄弟寻上了媳妇,自己应该跟着高兴才对。
他暗道,无论好事还是坏事,与赵贵算是共进退了。
进了饭馆,奚富贵点了几个平时舍不得吃的菜。
“嫂嫂进门,这顿酒饭算兄弟给嫂嫂接风,给哥哥贺喜。今日将就些,将来挣了成包的银子,咱们去平阳城最大的酒楼,再给哥嫂补一回。”
小梅:“富贵,我比你小,赵贵也才大你几个月,咱们别分大小了,就喊我小梅才好受用。”
酒至半酣,奚富贵道:“哥,你只是将小梅赎出来,若要一起过日子,是不是还得请人做婚证,反正我们乡里娶媳妇是这样。若不如此,是否违了官家规矩?”
赵贵:“还有这等事?”
奚富贵:“这几日打听的,若是必要,就请人喝顿酒补上。”
赵贵道:“作坊里人多,都与我相熟,请一个就得请大家,一下就是十几个,丢下哪个都得罪人。”
奚富贵:“咱别处打问一下,就问句话,又不会让他少什么。”
赵贵:“你说有事商量,就这事?”
奚富贵:“我是想,咱俩的生意就一年一回木刻画,其它时日便是耗着。咱请莫经略吃顿饭,看能否再请教些生意门路。就怕人家不给面子,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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