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鹏北海,凤朝阳。 (第2/2页)
脑回路清奇的秦晨,首先想到的两字为:酒驾!
而坐在马车内的何栗,竟一时间感觉有点失落。
自己本就是天才,这被另外一个天才打击了,心里还有点不好受!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仅这一句,我眉州才子士人又能有几人作出?”
“阿琪,你觉得秦公子人如何?”
他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一时兴起,想听听身为书童的阿琪怎么说。
“少爷,秦公子和你谈论的那些之乎者也,我不懂!但我觉得秦公子为人随和,而且对人眼中能看到一个真,待您如同待多年故友一般,言语中尽是肺腑之言,并非像公子之前结交的一些朋友,只是为了让公子赠书或者题诗写词之类的人。”
“对了,你觉得那首词如何?”
“阿琪愚笨,只记得最后一句,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不正祝福少爷,明年高中之后,便可轻松地闲看世间的举子还在为功名奔忙。”
何栗似是入醉,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阿琪啊!此词甚佳,即使你家少爷我也难以作出,就算做出也得腹稿多日,才能跃然纸上。你可知,这鹏北海乃典出《庄子·逍遥游》;凤朝阳典出《诗经》,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至于桃花朗、折桂、青云……则均有典故!”
阿琪看得出少爷高兴,平日里根本不会和自己说这些。
不知不觉,借着月色,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谁说我大宋无人,可惜年纪轻轻就如隐士般,莫不是此地距离终南山太近,秦老弟受了影响!阿琪,你觉得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肯参加科举考试?”
“秦公子不是说因为双亲皆亡,心灰意冷,与世无争!”
“哦!对,是这样!”
“秦公子家中清贫,又是以务工为生,少爷何不?”
“唉!读书人多半都自恃清高,视金钱如粪土,我怕此举引起秦老弟误会啊!”
阿琪正欲开口,何栗继续道。
“也罢,家中竟无客人落坐的地方,君子就算高洁,生活还是要过得去!”
“是啊!少爷,我其实反倒觉得秦公子只是暂时安于现状,以后一定会成为大人物?”
何栗双眸一亮,倒想听听阿琪的看法。
“您细想,秦公子并未拒绝那位老人所赠书籍,若秦公子真的无意功名,又怎肯收下那些书呢,欠个人情。”
何栗斟酌一番,恍然大悟:“嗯!有点道理啊!”
……
返回客栈的路上,一主一仆聊天。
今天,是阿琪平生最快乐的一天!
一阵寒气逼人的秋风袭来,树林中的落叶被吹散四起。
阿琪裹了裹衣服,酒醒了一大半。
嗖!
一道黑影,手中单刀一闪,银光乍现,径直从后往前一个空翻,拦住了马车。
紧随之又窜出来三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阿琪一惊,急忙拽紧缰绳,吁的一声,马猛抬前蹄,嘶鸣而停!
未等阿琪反应过来,一把单刀已经快速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里边的人出来!”
何栗刚揭开帘子,刀刃便已逼近面门。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顿时便明白了,心砰砰的跳!
主仆两人的酒,早已经被吓醒!
何栗镇定道:“阁下几人,想必也只为求财!”
“废话,要命何用,是能给官老爷娶小妾?还是能给皇帝老儿交税?”
带头的劫匪用刀背拍了拍阿琪的肩膀:“下来!回去告诉你家主事的,三千两银票,五日后酉时送到天子峪至相寺内,来人需左手腕缠着红布条,右手执扇,到时自会有人接头。”
“走!”
“各位老爷,放了我家公子吧,我和你们走!”
“滚!你能值几个钱?”
何栗开口道:“阿琪,不要哭!回客栈告诉我大哥,拿钱来赎我,他们只是要钱,并不会伤我性命!”
一位黑衣人以手为刀,径直将何栗敲晕,扔上马车后,几人趁着夜色赶着马车消失在乡野小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