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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为何抛弃她? (第2/2页)

潇湘阁之中并无太多事情需她烦恼,只是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到底叫她觉得无趣乏累。

有几个小丫头同她说话,也只是随口玩笑,只笑道:“这也奇怪,我们听院子里其他人说,鸣琴姐姐才是郎君从乡下带回来的得用人手,怎生如今郎君无论去哪,也只带着后来的拾月姐姐,莫非是拾月姐姐的身份有何不同?还是郎君喜欢拾月姐姐?”

这话不知说到拾月何处去,叫她皱了眉头。

“胡说什么,自有别的缘故在,莫要议论主子。”

几个丫头都被她板起脸的模样吓走了,鸣琴在院中又坐了一会儿,却只觉得更无趣。

这种无趣好似就从丫头们说话刚刚那一刻涌起来,却也好似长久地在她心中。

她想,好似是从上京之后不久,小郎君就不如从前一般依赖她。

可是为何呢?

细细想来,却又觉得小郎似乎也变化颇多。

鸣琴越想越觉得心中萧索,闷闷不乐地回了屋子,打算小憩一会儿。

这一睡,竟梦见上京前的事情。

上京前,紫瑶镇的天气难得还好,连日的灿烂。

但再过了两日,天气一改前几日的灿烂,半夜里便下起雨来。

鸣琴就梦见伺候明棠起身的时候。

明棠醒的时候,鸣琴正打帘子进来,见她披着素衣从床榻上起来了,连忙上来替她更衣,一面歉然道:“是奴婢声音太大,吵醒了小郎。”

明棠摇摇头,她起这样绝早,只因一夜都睡得不大安稳,同鸣琴无关。

雨声伴着她种种思绪翻涌,躺着也是满脑子的古怪梦境,不如起来。

屋子里点的炭盆还未熄,叫她觉得有些闷热,遂命鸣琴将窗子支了起来。

外头细密的雨丝连成了线,她从窗子往外头看去,正瞧见被风雨打得枝叶摇晃的梧桐,庭下散落着一地的落叶,十分凄苦。

天才蒙蒙亮,远处的紫瑶峰被隐在层层秋雨水雾后,秋日的凉意裹挟着泥腥气儿,扑面而来。这气味称不上好闻,却终于叫明棠郁热的心气儿略略消了消。

这大多时日总是阴雨绵绵的紫瑶田庄,很快便要成为她再也不见的过去了。

鸣琴替她梳好了头,她忽而道:“今日有客。”

鸣琴奇道:“咱们这地儿能有什么客?”

她笑:“上京客。”

鸣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外头的一片静寂里却当真似乎听得些朦朦胧胧的马蹄声。

明棠起身,冲她微微一笑:“你去清点箱笼罢,此地,我们是不会再回来了。”

鸣琴被她这宛如秋水洗净的笑容一照,却没觉出什么快活情绪,反而觉得这笑容如同那秋意寒凉,叫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她跟着先夫人,也读了些书,如今脑海里,竟浮现出“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的诗句来。

人在眼前,却比岁暮风、经日雪还要冻人。

素日乖巧温和的小郎君,至多是有些忧郁怅惘,但如今她这神情惊鸿一瞬,便好似眉眼都结了霜,带出些她从未见过的冷冽,竟叫她觉得有些陌生了。

鸣琴张嘴欲问,外头的院门便被叩响了。

风雨声渐大,外院传来些吵嚷的声音,明棠如同一抹将散的淡云,站在廊下,听得那些吵嚷的声音愈发近了。

双采狂喜的声音扑开了内院的门,她的身影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奔入了内院:“郎君,郎君,大喜!老夫人命人来接您回京了!”

这声音入耳,叫鸣琴的心尖儿都颤了颤。

双采的小脸有些蜡黄,似乎有点儿精神不济,但她双眼之中很是欣喜,想必是觉得回明家便是否极泰来了。

鸣琴不知是悲是喜,手中物件脱手落在了地上——上京明家,是何等龌龊之地?可上京明家,本就该是她家小郎的东西!

她先前虽总说在此终老有何不可,可心中到底愤懑不平。

自先郎君、夫人相继去世,老夫人迫不及待地以离京养病之缘由将小郎送到这偏僻乡下时,自明棠还是个五六岁的病孩童时,每一年她都在想,明家怎能这般对待亲生骨血,明家怎生这般冷血狠心!

早年星星点点的希望,随着这些年明家的不闻不问尽数殆尽,却没料在这般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冷秋晨,伴着秋雨的绵长、秋日的冰凉,大摇大摆地破开她堆叠数年的失望。

是好是坏?

鸣琴不知。

她只知道,几日前明棠便命她准备了月余的干粮。

彼时她见明棠桌案上有《霞客游记》,以为小郎看了霞客散人的游记一时兴起,有效仿其人游历天下之心,但苦于自身不得远行,遂命她买些干粮以慰本心。

她本着宽慰之心准备了,没想到这些干粮当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那本《霞客游记》还在桌案上展着,随穿堂而过的秋风动了动书页,一如她茫然彷徨之心。

*

及到明棠那点少得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箱笼被抬上明家的马车,及到她与明棠已然在奔赴上京的路上,鸣琴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明家派了马车来接明棠回京,带着一同回去的几个丫头,除了双采,几乎不曾见过高头大马,直夸明家果然豪富大气。

便是这时候马车咕噜噜北上,她们坐在外头的车辕上,不免吃些尘土北风之苦,言谈之间却仍旧很是兴奋。

鸣琴听得她们在说拉车的两匹大马威风凛凛,禁不住撇了撇嘴,低声道:“明家这般身份,竟只派出这样的马车来接小郎……”

她毕竟是跟过夫人数年,见过真正世家大族底蕴如何。

这马车四壁薄薄,经不住冷风,内里更无软枕、暖炉等用具,硬邦邦的,连鸣琴都觉得硌人。

时值九月,坐在马车中都尤感寒冷,若是再过两月,到寒冬腊月之时,坐这马车,恐怕还未到上京,明棠那身子骨儿就能被颠簸成一堆碎冰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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