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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十万火急之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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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犹有些气恼,骂骂咧咧地说道:“装的也太不像了些,难不成我这一手帕子,还将你打得站不起来?”

明宜宓只发出些微弱的痛呼,额头上尽是冷汗,不曾回应她的话,在地上紧紧蜷缩成一团。

四夫人看着女儿紧闭双眼、蜷缩在地的模样,心中还是一紧,不由得弯下腰去,想伸手将她暂且拉起来:“你是大家贵女,这般躺在地上像什么样?”

可手中传来的力道极沉,四夫人拉了拉,竟拉不动她,这才发现明宜宓并非故意躺在地上装病,而是当真昏死在地——若不是昏死,怎会如此一股子死力,倒像拉着个死人?

四夫人被自己心中的念头吓了一跳,再细细看了看明宜宓的面色。

明宜宓跌倒的时候猝不及防,甚至磕到了一点额角,这会儿已然肿了起来,印在她雪白的面皮上,紫红胀起,瞧着很有几分触目惊心。

四夫人为其母多年,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最是怕疼,再是演戏也做不到这份上,终于慌了神,连忙喊着外头伺候的仆妇使女进来,一面抬着她往床榻上去,一面喊人去请医者来。

魏轻方才被撵了出去,其实也不曾走远——他总担忧表姑姑心中误会,为难他的宓娘,故而一直在外头极慢吞吞地踱步。

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听得里头一阵骚乱,随后便瞧见明宜宓身边最常用的大使女珍珠急匆匆地往外跑。

“珍珠!这是怎么了?”

魏轻在那一贯稳重老成的大使女珍珠面上都瞧见几分焦急之色,心中不禁笼罩起一层不祥预感,情急之下不由得抓住她一问:“是你家女郎哪儿不好了?可是表姑姑为难她了?”

珍珠自然知晓自家女郎与这位世子交情匪浅,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一面往前快步走着,一面说道:“夫人怎么舍得为难女郎!是女郎不知怎的,忽然昏倒在地,奴婢奉命去请医者。”

明宜宓自小身体康健,无病无痛的,怎会突然昏倒?

魏轻一下子急得连背上都浸出热汗,拉住了她往外门出的步子:“去请外头那些医者做什么?你现在去找大长公主,拿长公主的帖子,入宫去请太医!”

珍珠点头应是,魏轻又怕她的步子太慢,一撩衣袍便往外跑:“罢了,你还是在府中候着,你家女郎若醒来,身边自是离不得你伺候,我亲自入宫去请太医!”

说着,人便已经跑出了门,急急地令守在二门的车夫卸下马来,飞快地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往皇城而去。

好容易到了宫门口,却不知事情有这样不巧,守宫门的金吾卫说是宫中竟闹了刺客,刺杀陛下不成,潜入到后宫去了。如今陛下下令封了皇城,不许任何人出入。

魏轻脑中“嗡”的一下,在马上的身形都一晃,翻身下马,纵使心中十万火急,面上也要露出滴水不漏的笑意,同那守门的金吾卫套关系通融:“我拿景王府拜帖,入宫请太医诊治病眷,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望大人通融一二。”

说着,手里头已经掏出一只薄薄的锦囊,借衣袖遮掩传递,悄悄将那锦囊往守卫的手里塞。

他好歹也在执金卫供职,与这些金吾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知晓这些守卫平素里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是游手好闲、酒肉之徒。执金卫虽与金吾卫素来不和,但手下人有金钱总不拦着,倒也方便。

却不想那人虽已看清他的动作,却借巧力将锦囊按回魏轻手中,一挑眉道:“世子这可是要害小的?陛下亲自下的圣谕,所有宫门关闭,不准任何人进出,世子纵使有拜帖在手,如今这般时候,小的也不敢贸然放您进去啊。”

魏轻不知这些平素里最是油滑的守卫,怎么到这个时候油盐不进——宫中还有几个人是向着小皇帝的?禁卫军大多都受太后辖制,怎么平素里不见圣谕在他们耳中有这般重要?

再者,

“这里头是二千两的银票。你常常在这当值,应当也晓得从此处前往太医院原本也不必经过后宫之路,更何况路上层层设防,若有刺客必当当场抓住,不过是你通融一二的事,便有几年的俸禄,怎么这个时候不开窍?”

魏轻以为是这守卫不识货色,见那锦囊薄薄,以为里头并无多少银钱,却不知道这锦囊之中压的是银票,心中虽十万火急,却还得耐着性子同这般小人物周旋,压低了嗓音说道。

“你若通融一二,原也不过只是动动手指的功夫,等我将太医带出来自然给你验过,若无错漏再走,事成之后再与你加倍犒劳——若你着实害怕刺客混在太医之中出入,此事若出意外,便由本世子全权负责。”

“世子这回这般大方?”

那守卫却还不紧不慢,同他拉扯。

人人皆知魏轻平素里掉进钱眼,最是抠门爱财之人——只是他们不知,魏轻那般爱财,自然是因钱财有紧要的用处。

景王府之中一团污秽,他要有力来与景王作对,护住自己的母亲,便要这些钱投去养人。养人一事,最是如无底洞似的,有多少都花的干净。故而他只得用在刀刃上,平素里才那般爱财抠门。

但到如今这般情形,他再是咬了咬牙,也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钱财许出去,只为换个太医出宫,为明宜宓看诊。

魏轻也垂着眼眸,不与他这打趣式的揶揄作对:“如今也是情急,急需太医救命,还望你通融一二,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平素里都是兄弟,这样急躁做什么。”

“哟,世子也知道假公济私了现在?”那守卫仍旧不搭理他,伸手接过了那锦囊,捏了捏,忽然重重地甩在魏轻脚边。

他的语气之中甚至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甚至夹杂了一两分激动的怨毒。

魏轻听出他话语之中的不对,再凝神看他,总觉得好似看出一两分熟悉——脑海之中一僵,忽然想起来这人的面孔与记忆之中的谁叠在一处。

是张家人。

张家那位因他而死的嫡子,与面前这人生的有八分相似。

那是很有些久远的记忆,四五余年前,小皇帝才刚刚亲政不久,最是严抓宫中纪律之时。

张家嫡子醉酒大闹宫门,污言秽语,被尚且年轻、刚刚入职执金卫的魏轻一把逮住,按律杖责二十。

这宫廷之中的杖责与外头说的那些可不一样,人按在老虎凳上,厚重的实木棒子击打在后腰处,那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过几下就能将人打得瘫软动弹不得。

这张家的嫡子本就是个从小纨绔的性子,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这二十杖责才刚刚开了几下头,他人就瘫软地昏了过去。

张家人闻讯而来,自是百般求情,又是拿人情说话,又是许以重利,令魏轻放过他们的孩儿。

魏轻刚刚上任,顶头便是一腔热血亲政的小皇帝;背后还有他那个混账父王盯着,就巴望着他的错处,等他哪儿犯错,便迫不及待地攀上去,咬下他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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