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谢不倾如今还不能死 (第2/2页)
她的神情专注而仔细,没有一丝怠慢。
“可。属下轻功不错,若全力追赶,应当还能追上。”拾月并不托大,脸上瞧着亦不算勉强。
“去。”明棠将方才写就的纸条一卷,放入拾月掌心,“呈给千岁大人一观。”
见明棠神情不似玩笑,拾月便晓得这消息恐怕极重要,转身就要往外走。
而明棠背过身去,从自己贴身的小衣下摘出自己常戴着的一个鼻烟壶,两步追了上去:“这个你亦带去,叫九千岁带着。”
拾月接过,瞧见其中盛放着些许药油,却犯了难:“小郎可是要将这药物给九千岁?并非属下不愿,但九千岁早有令,从不用除了西厂以外的药物,小郎拿去,九千岁不收不说,恐怕还叫九千岁疑心。”
明棠飞速地思索了一番:“既如此,你将纸条先行带去,交由千岁大人一观,请他等我一等,此物我骑马带去,亲自与九千岁分说。”
谢不倾这般警惕,连外头的药物都不收,此事个中消息又不好叫拾月转达,明棠必得亲自去一趟,否则谢不倾定然不信。
温泉庄子后院有护院们往来市集所用的马匹,正可一用。
拾月抓紧时间去了,一掀门毡,外头的风雪便倒灌进来——外头竟又是大风雪,鹅毛大的雪片满屋子乱飞,连明棠脸上都沾上一丝,很快因为屋中的热度而渐渐融化。
明棠却顾不上这些,便立即叫鸣琴来更衣。
鸣琴听她说要骑马去追谢不倾,唬得变色:“小郎怎会骑马!又是这样漫天风雪的,路上定滑得厉害,若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你便当我是梦中学会的就是。”明棠眉头轻皱,有些心不在焉。
前世她被金宫送至南陈,伺候的新主儿是个极爱马匹之人,麾下专有御马司。她初到他身边的时候,曾因貌美被其妻妾忌惮,被打发去做马奴,便是在御马司学会的御马骑术,虽说不精,也多少够用了。
明棠执意如此,鸣琴也没法,只是打心眼儿地不愿明棠冒着风雪去受罪,骂骂咧咧地替她更衣。
明棠带的衣裳皆是不便骑御的,但如今要追,这也没法子。
鸣琴为她披上厚厚的貂裘披风,明棠一罩兜帽,双采已然在外头牵好了马,她与鸣琴皆目含忧虑地看着明棠,可惜不会骑马,没一个能跟的,只得看着明棠翻身纵马而去。
明棠走得匆忙,鸣琴与双采又皆是送明棠出去,阿丽一直在小厨房指点庄子上的仆役做膳食,无人察觉偏房里的伤病少年已然从床榻上下来了。
因他身上的衣裳皆被割破了,鸣琴只得拿了几件明棠已然不要的旧衣给他随意穿上,明棠那般瘦弱,偏生他也穿得下,可见其人何等瘦削。
他脸上的血污都被洗净了,露出一张幼嫩却妖冶的脸,不知何时便静静地立在窗边,瞧见明棠匆忙上马,一扬马鞭而去的背影。
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唯独明棠那一身朱色披风如同热烈的火焰,在白雪皑皑之中格外醒目。
他不知定定在原地凝视了多久,直到那一点儿朱红都消失了,他仍旧如同木雕一般站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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