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以下犯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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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没有理会柳钺语气中的不善,她微微一笑,温声解释道:“本宫确实是不太懂,不过本宫为此特地查了典籍,应该不会有错。”
不曾想,这样的一句解释却是柳钺脸色愈发的阴沉了几分,他抬眸望着江宁,眼中闪过几分鄙夷之色。
“女人家,懂什么战曲?这战曲可是战前鼓舞士气所作,若是这战舞当真如你这般,那军中之人的心思怕是都去想着那些个歪门邪道去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打仗!”
柳钺语气生硬,眼中的鄙夷之色没有半点掩饰。
此话一出,亭内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柳锦馥脸上的那一抹感动之意早已荡然无存,她抬眸望着柳钺,眼中一片冰冷。
眼看着柳钺脸上颇有几分咄咄逼人之势,穆景昭适时的轻咳了几声,作势便要起身。
不料江宁更快一步,她端了酒杯,施施然起身。
“柳将军此言差矣,今日咱们这舞蹈,全是为了给娘娘庆生用的,既不是为了鼓足士气,那又何必如此苛责?”
江宁这句话非但是丝毫没能压下柳钺的怒火,反而像是让他心中的恼怒之意更甚了几分。
他直视着江宁,眼中颇有几分咄咄逼人之势。
“这战舞乃是军中的士气所在,如今娘娘身在妃位,却肆意编排辱没战舞,若是传到了民间,人人效仿,成何体统?”
这句话一出江宁瞬间明白了柳钺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柳钺见江宁不曾回应,他斜斜瞥了她一眼,“老夫倒要问问,贵妃娘娘在小女生辰宴上排出如此一舞,是何居心?”
江宁被柳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怵。
毕竟是曾经统帅千军征战沙场的老将,那气势上自然是没得说。
她缩了缩脖子,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父亲大人若是心情不佳,倒也不用来本宫生辰宴上来找不痛快。”
柳锦馥声音清浅,却掷地有声。
她虽说是在跟柳钺说着话,目光却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柳钺一眼,她那染了蔻丹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又继续开口。
“父亲大人平日里拿家里人撒气也就罢了,这皇上面前还是收敛些好。”
柳锦馥的声音始终淡然平静,但这一字一句却像是道道滚雷般响彻亭内。
这句话一出,柳钺瞬间拍案而起,额上瞬间青筋暴起,他双眼通红,死死瞪着柳锦馥,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孽障!谁给你的胆子顶撞为父,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
柳钺满脸通红,那架势像是随时随地冲上来给柳锦馥两巴掌。
柳炳连忙上前去扶着柳钺,手放在柳钺前胸为他顺着气,“阿姐,你怎么可以这么以下犯上,这么跟父亲说话。”
“你可知,你这么跟我说话,也是在以下犯上。”
柳锦馥笑容依旧温和,不管对方是如何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她都始终那么平静淡然,似乎这一场闹剧跟她并没有半点关系。
就在这时,穆景昭的方向瞬间响起了一阵闷声巨响。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转头朝着穆景昭的方向望去。
穆景昭脸色阴沉,端立在亭中。
“今日一舞,是朕准允的。”他声音沉沉,满是不怒自威之感。
柳钺表情一滞,他望着穆景昭,神情中似乎有几分不可理喻的愤怒,“皇上……您糊涂啊!”
眼看着这一场就要愈演愈烈,江清远干掉了一杯茶水,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声响之处,江清远目光迷离的望着柳钺,说话的声音却是无比的冷静清晰,“柳兄,是否有些过于失态了。”
这话一出,连始终在一旁看着热闹的沈同都收敛了笑意,连忙开口应和,“是啊是啊,今日可是贵妃娘娘的生辰,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得不愉快,反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呢。”
柳钺似乎这才从方才的盛怒中逐渐抽离,他环顾着殿内的众人,最终还是迟疑的起身,对着穆景昭行了个礼,“还请皇上赎罪,这烈酒醉人,是臣失言了。”
此话一出,穆景昭只能借坡下驴,他微微一笑表示谅解,“这倒是宫中的下人考虑不周了,朕下来一定要好好的罚他们。”
沈同讪笑着开口,“是,罚,一定要狠狠地罚!这次的酒实在是有些醉人了,连酒量一向很好的臣也有些晕头转向了。”一句话说完,他又转头望向江宁,“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没有表演,还请宁妃娘娘尽快拿出来,不要等老臣醉迷糊了才是。”
见柳钺的表情逐渐平息,江宁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终于缓缓落座。
这一次生日宴会,她当真是弄巧成拙了。
原本江宁虽然知道柳锦馥跟柳钺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但江宁也始终觉得,就算是不亲近,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也是亲父女。
直到现在,江宁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关系这么如履薄冰的父女。
江宁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一眼柳锦馥,只见对方依旧一脸淡然的喝着汤,似乎是这亭子内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见众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沈清蓉无奈一笑,端着酒杯施施然起了身,“今日可是妹妹二十岁生辰宴,诸位要是小事而动了肝火就不值当了。”
她声音清越,与亭内潺潺的水声混在一起,莫名有种让人内心宁静的力量。
四下皆静,她捧着酒杯缓步走到了亭子正中央。
“这样吧,我敬各位叔叔伯伯一杯,聊表孝心。”
原本沈清蓉始终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江宁倒是没有注意到她。
如今她这么来到亭子中央,倒是让江宁一眼便看到了她那只缠满了纱布的手。
那夺目的一片雪白在沈清蓉一席红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瞩目。
那纱布底下,原本是因为挑衅柳锦馥而被对方用茶杯打出的伤,只是让人有些奇怪的是,那受伤的日子明明已经过去近一月有余,那纱布中央却还是留着一片干涸的深红色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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