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洛朔党争 (第2/2页)
礼是好礼,可问题是制定礼法的叔孙通因为跟随了多位君主而被人诟病,汉礼推行的越广泛,叔孙通的名气也就越臭。
苏轼说的枉死市叔孙通啥意思呢?就是说跟着叔孙通一起打天下的人全死光了,就剩叔孙通自己,人家不仅活下来,还制定了一套礼法来约束别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朝里当官的都是饱读诗书的高级知识分子,一听苏轼这话那就是当场哄堂大笑,把程颐给气的啊,好你个苏轼,就你能是吧,你给我等着。
程颐没有等太久,当年十二月,朝廷举行制科考试苏轼任主考官,除了一道题,说仁宗忠厚,但百官很多懒政,神宗励精图治,但百官很多刻意逢迎造成不良后果,应当如何解决此类问题。
时任左司谏的朱光庭是洛党,看到考题立马上疏,弹劾苏轼诽谤仁宗和神宗。苏轼一看形势不对,这样下去又成乌台诗案了,于是马上上疏申辩没诽谤先帝的意思。
右司谏吕陶是蜀党,上疏弹劾左司谏朱光庭是程颐的朋党,因为苏轼曾经嘲讽过程颐所以蓄意打击报复。
一大堆奏疏送到宫里,有人为苏轼撑腰,高后一向爱惜苏轼才华,对所有弹劾奏章统统不予追究,强行把事儿给压了下来。
蜀党一看高后向着苏轼,非但没能息事宁人,反而开足马力攻击程颐,程颐实在是招架不住,自请外放,不玩儿了。
洛党哑火了,朔党又开火了。司马光原先旧党团队的核心人物很多都是北方人,司马光去世后,这些人抱团也形成一派人称朔党,时任御史中丞的刘挚、给事中傅尧俞、谏官王岩叟等人都属朔党。
朔党是坚定的旧党分子,而苏轼在司马光废除新法时已经表现出了政治上的不坚定,尤其是与司马光在朝堂上的争论,更是被朔党视作背叛旧法。在朱光庭弹劾苏轼之后,傅尧俞、王岩叟也接连上疏,直指苏轼对先帝不敬。
与压制洛党一样,朔党的奏疏也被高后压了下来,其实高后也并非压制哪一方,而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苏轼又是难得的才子,留在朝中是朝廷之福,什么讥讽先帝,太皇太后都不计较,一帮子外人瞎咋呼什么。
可当时的朝廷上,党争的势头愈演愈烈,元佑二年年底,苏轼再一次主持制科考试,这次出题引用了曹操和王莽的典故,又被朔党大做文章,说苏轼在诽谤朝中宰相有曹操、王莽篡汉的图谋。
朔党不停的攻击,苏轼疲于应付,萌生了去意,整个元佑三年一直在上疏请求外放,高后一直不准,最终到了元佑四年三月,高后见实在是留不住苏轼的心,批准了他的外放请求,苏轼出任杭州知州。
回看苏轼元佑年间在朝廷为官之路,发现其实苏轼并非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若不是高后爱惜才华一直护着他,早就被其他政敌弹劾贬官了,高后到最后安排他去杭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蜀洛朔三党打来打去,难道宰相们都没任何措施吗?实际上,宰相也不愿看到党争的局面,可问题是当时首相吕公着、次相吕大防范纯仁都是旧党,而蜀洛朔三党都是旧党的不同分支,你说你支持谁,打击谁?
就是靠着三党的支持才坐上宰相之位,谁都不能支持,谁也不能打击,只能像高后一样,尽量维系稳定,让大家都消停下来抓紧时间忙工作,多为老百姓做点事儿。
教员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旧党的大佬们辛辛苦苦推翻了新法,到头来换来了更激烈的党争,把国家搅得一团糟,何苦呢?
大佬们苦那是大佬们的事儿,但眼看着要脱离苦海的苏轼却暂停了去杭州赴任的脚步,做了临行前最后一封上疏,为因言获罪的前首相蔡确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