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偷天换月（1）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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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商人出行的重要驿站，兴淮镇来来往往的车辆十分的多，随处可见异域商人。

由于外商来往频繁，虽然带动着镇子经济上升，但也容易被某些罪犯混杂潜逃，因此皇宫十分注重镇子的治安问题，常在此地官员派遣优秀官员镇守，镇子倒也还算平静，没什么大麻烦。

除了那两位被通缉了十年的——偷天换月。

“唉，你们知道吗，我们镇的燕捕头啊，今天又抓到了一个江洋大盗，真是不得了啊。”一座茶楼内，四个人笑谈闲聊。

“这我知道，就在南门口，那贼被一大群捕快堵截，只能在上城墙飞奔，但燕捕头真了不得，要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置信！”

那人越说越激动，比出两根手指，仿佛是在比划着利剑，“燕捕头一刀，刷！一下子就把老贼前方的城墙砍断了！那贼瞬间懵了，腿一软吓地直接坐地上，你说厉不厉害！”

“我们这燕捕头真的是年少有为，据说还不到二十五岁，就有如此好本领，想当初他去年刚上任，我们不少人都笑话他太年轻了呢。”

“可不是嘛，据说他还是皇宫禁军首领燕正元的长子，不知为啥要来到这地方当官，原本以为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真有本事啊！”

“唉，你们知道他抓的贼是谁吗，说出来真难以置信，夜申猴！”

“什么！夜申猴！”三人异口同声。

“嘘！小点声！没准他同伙杵附近呢，别闲嘴惹祸！”

“这夜申猴可是排地进前五的江洋大盗，几乎无人不晓，混迹江湖纵横十余载，想不到竟然栽在了燕捕头手里。”

“可不是嘛，不过自从燕捕头上任以来，咱兴淮镇确实安宁了不少，想不到还有来自投罗网的，现在有了夜申猴这例子，估计那些窃贼也会收敛许多吧，至少不会再来兴淮镇自找麻烦了。”

“这可说不定，你忘了，这排名第一的偷天换月，可是始终在顶风作案呐，这两窃贼据说半年前来了兴淮镇，不知道燕锋能不能降住他两人。”

“我放你的屁！偷天换月才不是贼！”一个人竟然生起气，猛拍桌子差点震倒了茶杯，“俺娘大病那会儿，要不是偷天换月暗中资助，俺哪有钱带俺娘看病，他俩不是贼，他俩是我的恩人！”

“对，曾经我一传家宝花瓶被低价强制收购，要不是偷天换月，我还拿不回来了！”

“没错，偷天换月也帮过我拿回来了一张虎皮，”隔壁桌也凑了过来，“偷天换月一直在劫富济贫帮助我们这些穷人，是咱老百姓的恩人，咱可不能当白眼狼！”

“如果燕锋要是真抓到了他俩，俺就算豁出命，也要帮他们！”

“唉，你们听说了吗，镇上的李姥爷收到了偷天换月寄过来的信，扬言今晚要去偷他的夜明珠呢！”

“真的？你哪来的消息！”

“他们一个看门的在酒店喝醉说漏嘴了，感觉是真的，而且据说那夜明珠价值不菲，毫无瑕疵，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反正肯定是李姥爷用见不得人的方法弄过来的，不然肯定不会被偷天换月盯上，呦，时间快到了，我要准备一下去打更了，各位，回见，慢慢聊。”

“唉，明天见啊。”

……

夜里。

一处看上去十分富有的门府，平静的表面潜伏着为数众多的密卫，他们身穿黑衣，杀机弥漫在月光也照不透的阴暗角落。庭院内一座六层高的四方塔楼，每一层的檐角都挂着一串灯笼，每个灯笼下各有一人伫立凝视。如此严密的守卫，只为等待那两人。

楼内的胖肚子姥爷紧张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放置着他准备安神的茶，却未曾喝上一口。他手里拿着一个外观精巧檀木盒子，盒子外层包着黄锦，因为焦躁手心渗出的汗水弄湿了盒身。他神色惶恐地略微观望，墙壁角落的弩箭手们将锋利的箭尖指着他，这种楼内部并没有隔层，而是连通到楼顶。姥李爷旁边，桌子上的茶壶压着一张字条：三更之时，偷天换月参上，取得照亮夜色的明珠。

额头滴落的汗珠弄得他眼前模糊，拿来擦汗的手帕早已湿透，漫长焦虑的等待如同煎熬，他甚至要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咽下口唾沫，打更人终于敲起了铜锣。

“噔噔噔……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锁好门窗，注意防盗！”伴随着棒槌的挥动，阵阵敲击声中，配备马灯、铜锣、蓑衣、斗笠、水靴的打更人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声音在寂静的街巷仿佛持续绵延。

李姥爷的心脏在这一瞬几乎停止跳动，他变得更加紧张，惶恐不安的四处望去，甚至出现了耳鸣幻听。

“来了，来了，来了，在哪……在哪！偷天换月！在哪！”握紧盒子的手加大了力度，甚至改为将它捂在怀中。庭院的气氛仿佛因为打更人的声音变得寂灭，所有人的警惕性前所未有地升高，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但如果发现了偷天换月，下一刻整个门府将鸡犬不宁，混乱无比。

然而，十多分钟过去了，人，并没有到来，楼内仍和之前一样寂静。

“他们人呢，怎么没有来，怎么三更了还未现身。”

“姥爷，会不会是他们放弃了。”一名密卫从暗处走来，“我们这么多人盯着，我实在想不出那两毛贼有何诡计盗取这夜明珠。”

“偷天换月从未食言过，到了时间还未出现，或许真的是因为无从下手。”

“再等等，那两人诡计多端，你们先回去。”胖姥爷吩咐道。

“是。”

漫长的等待仍在继续，姥爷心中的疑惑逐渐占领了不安。然而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人来，打更人的声音也不知何时消失。

“奇怪，怎么还没来，难道真如他所说的放弃了？”

“姥爷，我看那两毛贼是放弃了，时间都过了还没来，都等了那么久了。”

“确实，偷天换月一向准时，姥爷，要不我们撤吧，再等下去估计也没什么成果，那么晚了，大伙都困了。”

“就是啊姥爷，我们明天还有重要任务，不能在那两个毛贼身上浪费太多功夫。”

李姥爷低头沉思了会，随后叹了口气，“算了，也只能如此了，辛苦打大家了。”

“不辛苦，嘿嘿。”其中一人弯腰笑着，双掌不断揉搓，“姥爷，虽然人没抓着，但工钱之事……”

“少不了你们的。”

撂下这句话，李姥爷起身便走，他虽然对白付工钱这件事有些不满，但还是微笑着，“如果那两人真的不来了，那这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就，嘿嘿嘿……”

众人欢笑，没干多少卖命活，熬了会夜就能拿那么多钱，他们不禁十分兴奋。躲在暗处的人纷纷现身，紧张的气氛迅速消散，众人有说有笑地准备撤离。

“三。”莫名的声音从楼顶传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顶部。

“二……一……”一男子提起一只沙漏，正好沙子全部漏完。

“小心！”

不知谁先大喊，大量的黄色盒子从楼顶倾泻而下，人们条件反射地双手护顶，众多盒子直接在底面铺上一层。李姥爷也一样，在护住头顶的时候，自己手中的黄盒子也随之掉落，混迹于那些盒子之中。

人群纷纷逃散，一双双慌忙的脚将地上的盒子踢来踢去，胡乱搅动。李姥爷目光呆滞地望着周围，神色恐惧双手颤抖，脚下都是一模一样的盒子，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装着夜明珠的真盒子！

“盒子，好多盒子，大家快！找夜明珠！快！”李姥爷惊慌失措地打开脚边的盒子，但无论打开哪一个，里面都只是一块石头，“石头，这……这个……还是石头！……这个……怎么都是石头！”

突然，一只马灯落下砸在地面，玻璃碎裂，内部的烛火瞬间将盒子引燃，浅蓝色的熊熊大火迅速在楼内漫延。

“大家快跑，着火了！快跑！”

“回来！找夜明珠！”李姥爷气急败坏地大喊。

“姥爷，性命要紧啊！这火势还不大，我们先赶紧救火！火灭了才能找到夜明珠啊！”

“姥爷，珠子不怕烧，这那么多盒子很难找，先救火啊！”

“来人啊！着火了！救火啊！”

“水！快找水来！”

“快……”

众人纷纷逃到楼外，一个个灰头土脸，面部黝黑。

……

“李财源姥爷，珠子我们就收下了，来日再会啊！”众人闻声望去，偷天换月两人站立屋顶，其中一位身着蓑衣，戴着斗笠，另一人则是正常的夜行衣，看上去是名女子。

“等……等等，你们怎么……”李姥爷难以置信地望着蓑衣男子手中的盒子，“你们怎么找到的！”

“不难啊，”男子微笑着打开盒子，夜明珠发出璀璨的星光，“我们在每个假盒子都涂了白磷，使得它们快速点燃，而我们又知道姥爷你体虚多汗，盒子上的锦布被汗水浸透短时间内无法点着，我们只要找那没有燃烧的盒子，很快就能找到了。”

“混蛋！三更早就过了，你们竟用这卑鄙的手段，原来偷天换月是这样的窃贼！简直有辱神偷之名！”李姥爷愤怒地大喊，但盒子已经不在手中，再愤怒也是徒劳，他只能这般逞辩。

“想不到偷天换月竟是如此言而无信的小人，亏得用劫富济贫在百姓口中骗取好名声，真是讽刺啊！”

“言而无信么。”男子轻笑，将盒子放入怀中，从身后取出铜锣。

“噔噔噔……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锁好门窗，注意防盗！”

“你……你们……”李姥爷完全震惊了，“你假扮了……打更人！”

“偷天换月，从不食言，”男子收起铜锣，“我们说了三更来取，就必定守住承诺，一字千金。不过就是倒霉了那个真的打更人，李姥爷记得代我向他说声抱歉。”

“你们松懈之时，就是神偷最完美的机会，”女子开口说道，“李姥爷，你平时欺压百姓，仗着财势垄断百姓钱财，你才是比窃贼更卑鄙的小人，我们只是替天行道，将这不义之财返还百姓，你好自为之！”

“这珠子，也是你通过不正当渠道得到的，所以你不可能去找燕锋那家伙帮忙吧，真是自食恶果。”

“李姥爷，我们再会了！”两人腾空跃起消失在夜色中，楼内因燃火最终倒塌，无数火星在夜空中飞升，如同燃烧的飞鸟升腾而起。

“偷天……换月。”李姥爷无力地倒坐在地上。

……

“哇！这个小糖人好可爱啊！老伯伯，这多少钱啊？”雪灵儿瞪着漂亮的大眼睛。

“呵呵，小玩意而已，不值几个钱，送给你好了。”头发和胡须花白的老者乐呵呵地看着她，显然他十分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