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广王高湛 (第2/2页)

“另外，臣从塞外一路而来，发现边境之地时有流寇杀人劫财，还望皇上早日下令严加管制。”

单膝跪地，高长恭一揖到底，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说起来，这已经不是他分内之事，可若不回禀，他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长恭，你这回的表现很不错。”

缓缓地睁开眼，高洋的声音无比沉郁。坐起身，他的一双眸子阴晴不定地在高长恭身上来回扫视着，仿佛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直到良久之后，发现那个跪着的笔挺身影依旧毫无变化，他这才重又慵懒地躺了回去，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禀告的事情，朕会酌情处理的，下去吧。”

半抬了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那一脸倦态的高洋，高长恭欲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躬身退下：“是，臣告退。”

走出昭阳殿，已是黄昏时分。看了看初夏傍晚天空中特有的瑰丽晚霞，高长恭舒了口气，转身向宫外走去。他今天可是答应了二哥回去用晚膳的，迟了准会被三哥数落。

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白衣身影正凭栏而立。夕阳的余晖无声地笼罩而下，似是为他镀了一层浅色的金边，那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容颜，在光影交错之中显得格外立体，于朦胧温暖的光亮里透出一股高贵和神秘，让人憧憬，诱人沉沦。

能有如斯气度和风华的人，长恭从来不作他想，张口就喊出了声：“九叔！”

在那一声唤中缓缓回眸，高湛的一举一动都似一匹流动的织锦，华丽而优雅从容。只见他微微颔首，那犹如冰雪初融般的低沉嗓音便是轻轻地响了起来：“几时回来的？”

“今日未时回京的。”

走近几步，高长恭浅笑着回答。这么多叔叔里，唯有高湛对他而言算是有些特殊，也只有对高湛，他才会不吝笑容。

“倒是九叔你，怎么现在还在宫里？”

高湛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为人又性子极冷，即便是高洋宣召他也不一定会愿意进宫。眼看马上都快下匙了，他居然还在宫里，这事情可就有些蹊跷了。

看着眼前这个仍旧一身戎装却愈发显得容颜如玉的俊美少年，高湛那恍若结了冰的眼眸稍稍回暖，不答反问：“事情都谈完了？”

“嗯。”疑惑归疑惑，高长恭还是如实回答着。

“那就走吧，我和你一道去高府用膳。”

简单地解释了句，高湛背负双手就朝宫外走：“孝瑜还在外面等我们。”

“大哥也来了？”诧异地跟上，高长恭随即却是明白了过来。搞了半天敢情这两个人是在等自己，偏生什么都不说，害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点点头，高湛边往外走边风轻云淡地闲聊着：“这半年多来，皇上的性子越发捉摸不透了，以后出入宫闱万事皆须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