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事业起步 (第2/2页)
小三站起来,问旁边围观的人,有没有人认识他,知道不知道他家在哪。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对她说:大家都认识他,他就在这个集镇上,还有周围的村庄要饭,已经好几年了。几年前,当他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不少人问过他,他是哪里的,父母怎么不管他,但他啥也不说。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是一个流浪的小要饭花子。
知道了这些情况,小三当即就决定,把他扶起来,送到县城的医院。她问周围看热闹的人,谁有车,把小伙子和她一起送进县医院,她出车费。当时就有一个四五十岁的高个男人说,他的电动三轮车就是拉客的,给他50块钱,他愿意把他们送到县医院。
街上的人,勉强让出了一个道,让他们过去,小三又给长途公共汽车的司机说了一声她不走了。然后拿着行李,就和这个受伤的瘦弱得像个豆芽菜一样的要饭花子,一起去了同方县医院,进行救治。经过县医院的全面检查,小伙子除了皮外伤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内伤。小三安排小伙子住院以后,交了钱。然后,她坐长途汽车先回了北林,把情况给大姐和二姐还有季叔说了。第三天,她又去了同方县医院,把出院的小叫花子,名字叫郑昌竹的小伙子,带回了北林。
小三把郑昌竹接到北林以后,又到铁路医院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就安排他到酒吧做保安,和季叔一起,住在酒吧里。
郑昌竹给大家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郑昌竹三四岁的时候,他妈得病死了,后来,他爹又给他娶了一个后妈。这个后妈带来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比郑昌竹大一岁,一个女孩,比郑昌竹小两岁。那个哥哥,经常欺负他,那个比他小的妹妹,也不待见他。当然,后妈对他就更不好。开始一段时间,后妈都是在他爹不在的时候欺负他,大概半年之后,当着他爹的面,也敢欺负他。好吃的,好喝的,好衣服,都是哥哥和妹妹的,他只能吃剩下的,穿剩下的。他爹一说后妈,他后妈就又哭又闹,还威胁着要离婚。这样,他爹就怂了。郑昌竹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低,最后就几乎没有了地位,和一条狗相比,也强不到哪里去。再后来,郑昌竹挨打越来越多。一开始,是他爹不在家的时候,那个哥哥揍他,后来,后妈也开始揍他,再后来,那个妹妹也揍他。虽然那个妹妹打不过他。但是,只要他敢和妹妹打架,后妈和哥哥就会往死里打他。更为倒霉的是,他9岁那年,他爹在发水的时候,下河捞东西,被水冲走了。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反正是,再也没有回来。他爹没有了,后妈却不走。因为这里有三口人的地。这三口人是郑昌竹他爹,他妈还有郑昌竹自己的。后妈和她带过来的哥哥妹妹都没有地。但即使这样,后妈也是村里的媳妇,只要她不说改嫁,谁也不能撵她们走。没有想到的是,后来,郑昌竹的后妈居然招了一个上门女婿。而那个男人居然还带来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比郑昌竹大三岁。那个男孩也经常欺负他。一大家子六口人,除了那个后爹,其他五个人都欺负他。后来,据说,村里的领导也来说过他后妈,让他们不要为难郑昌竹。他们表面上答应的挺好。实际上该咋样还是咋样。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虐待,10岁的时候,郑昌竹就离家出走,出来要饭了。估计,他后妈后爹可能连象征性地找一下都没有。可能郑昌竹的出走,他们还会很开心。
郑昌竹就这样餐风露宿,成为一个流浪的孤儿,小要饭花子。这些年,他饥一顿饱一顿,住桥洞,住废弃的房屋,睡野地里的草庵,住农家的牲口棚,就这样活了下来。
郑昌竹的境况,和当初的流浪汉季堂宝,有点相似,但因为他是个孩子,他比季堂宝混的更惨。
直到这次被大货车撞倒,遇到好心的三姐,郑昌竹的命运才有了翻天覆地地改变。
季叔觉得,酒吧需要一个男孩,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保安。这个郑昌竹来得正好,好像是老天爷安排好的那样。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小郑的身材,有点瘦弱。
郑昌竹基本上没有上过学,不识几个字。但他确实是一个知道感恩的孩子。小三安排他在酒吧工作,他和季叔一样,所有的活都干,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活。还有,进货的时候,他不让他们几个人动手,他一个人搬东西,别看他身体单薄,但毕竟是个男孩子,挺有劲的。从第一天到酒吧,郑昌竹就把原来季叔打扫卫生的活,几乎全包了。他还提出不要工资,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郑昌竹住进了酒吧,季叔就提出,他们两个人就不再去小三家里吃饭了,不太方便。再说,五个人的饭,做起来,太过麻烦,锅都显小。虽然季叔和郑昌竹他们两个人都不怎么会做饭,但买几个馒头,买点咸菜,下点面条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他们都是乞丐出身,吃饭都无所谓的,有食物填饱肚子就行。
小三说:“那怎么行?你们现在不是流浪汉,不是乞丐,而是燕归来酒吧的员工,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季叔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让小郑学做饭。只要下功夫学,几个月就是一把好手。”
小三只好说:“那就先这样试试吧,不行的话,你们俩再去那边取吃。”
私下里,郑昌竹经常给季叔说:“三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三姐,我的小命就没有了。三姐比我妈还亲。我是个孤儿,没有一个亲人,现在,三姐就是我的亲人。三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三姐需要,我可以为她去死。”
当然,郑昌竹不光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