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群狼夹击 (第2/2页)
“艾玛……你干啥呀你……你差点给我憋死!”
“小点声!那玩意的耳朵贼!你他娘的就这么着急下去陪你的张铁柱子?”
老狼的三角耳朵转了两转,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的简易窝棚瞥了一眼。
单单就是这么一眼,还没睡着的几个人,就又是无端地起了一层白毛汗。
就像是梁布泉说的那样,野狼这种动物,最讲究江湖义气。见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矿洞里头,余下的十来只野狼,对着碃道又是低吼,又是龇牙,大有一副要给兄弟血债血偿的豪气。
可反观那个碃道,却像是几十年都没人光顾的深潭一样,就算你往里头扔下去一块大石头,都溅不出半点水花。
有那么三两只更年轻点的公狼,狂啸着就要往碃道里面冲。老狼又是咆哮了一通,拿爪子就地拍翻了两个,剩下的那一个,让它用嘴叼着尾巴给生生地拽了回来。
群狼又是伸腿弓腰地冲着狼王叫唤,而那只狼王则终于缓缓地把脑袋,转向了梁布泉他们的简易窝棚。
“完了!我日他个姥姥的!”
梁布泉的心里猛一翻个,手指甲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抠进了肉里,“叫唤吧!让你叫唤!那帮畜生奔着咱们来了!”
只听狼王对着月亮又是一通嚎叫,几十只野狼应声而动,朝着他们的简易窝棚就飞奔过来。
“妈呀!这么多狼!这他娘的可咋整!”
“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他娘的咋就这么倒霉啊,第一次看碃子就他娘的碰上狼了!”
“还吵吵啥啊,不就是狼吗?”
余下的那个崽子说着话就抄起了手里的响子,“来一个老子崩一个,来一双老子崩一双!”
梁布泉看见响子了就想大喊,只可惜他那句“别开枪!”才刚刚说出口,一只狂奔中的野狼就因为肩膀中弹,而“咣叽”一声摔在了半道上。
那野狼少说也有三十来斤,摔在黄泥土地上,立刻就溅起了一大团烟尘。那几个崽子还来不及庆祝呢,十几只野狼立刻红着眼睛,冲出了黄沙烟瘴。
它们那眼珠子通红一片,就像是噙着血,嘴丫子旁边的涎水扯着线地迎风飘荡,满口哈气随着它们身体的一起一落,有规律地向外喷薄,就连那个肩膀负伤的野狼,不知何时也喘着粗气从后头跟了上来。
土枪不比盒子炮,得打一枪上一次膛,上回在对付伥鬼恶虎的时候,这土枪的问题就已经暴露无遗了。几个崽子哪见过这场面,哆哆嗦嗦地还要接着上膛打狼,可是因为实在太过紧张,子弹才刚从兜里掏出来,就一个不小心,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你装枪上膛就是再快,还能快得过这群狼吗?
照常理来说,野兽通常都是怕人的。
为啥?
别看咱们人类在这些狼熊虎豹面前,显得有点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咱们有刀有枪,所以别看那野狼凶猛,再厉害的野兽也不愿意和人有正面冲突。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时下正是十月下旬,秋收末尾眼瞅着就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狼群也得过冬存粮。许是这群野狼实在饿得没办法了,这才进了人类的活动区。这群野狼准是一开始就闻到了死尸身上的血腥气,本打算进矿洞里掏两个死尸出来就走,怎奈何进去了四五个,却只出来了一个半死不活的。
咱先前说了,野狼是群最讲江湖义气的动物,眼瞅着兄弟死了,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听见这简易窝棚里头有响动,那里头的气味又和碃道里面的味道大差不差,自然要过来寻仇。猫在窝棚里的崽子,好死不死地又偏要在这时候打伤了它们狼群里头的一只伙计,它们不找你拼命那都是怪事。
说时迟那时快,群狼眨眼之间就冲到了简易窝棚旁边。
梁布泉咬着后槽牙把心一横,心想着:去他娘的,死就死了!拎起手里的黄铜烟袋锅就准备和这群野狼拼个鱼死网破。
这时候刚巧一只干瘦的老手悄咪咪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只听赵老瞎子在他耳畔轻声道:“你给老头子我坐下吧!”
这九个字一落,就好像是金石坠地,掷地有声,屋子里头霎时之间是灯火通明。
野狼狡猾,一个怕响,再一个就是怕光。
见着原本漆黑的屋子转瞬之间亮起了火光,刚才还叫唤得起劲的狼群,霎时间变得哑然一片,群狼瞬间就停下了进攻之势,给这不大的简易窝棚围做了一团。
只听一个糙汉子,半梦半醒地骂了一句:“娘个炮仗的,谁呀,大晚上开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