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第2/2页)
“是吗?”阑
“宁遥,或许你们都不够了解孤这位父皇啊!”太子背手越过宁遥踏出了殿外,仰头看天,“但我却足够了解他。”
“你做这些,就只是为了一个谢红叶?”宁遥挑眉,很是不解,“为了这些所谓情爱,你便能做到如此地步?”
“宁遥,你有过意中人吗?”太子没有回头看她,只是看着天反问道。
“没有。”
“有朝一日待你有了意中人,你便会懂了。”太子终于回过了身,眼眶微红,“情爱纵容是致命之毒,但有的人,会让你甘愿陷与其中。”
“有道是饮鸩止渴,我却甘之如饴。”
太子这一生,出生伊始便被皇后当做挽留皇帝心意的工具,可皇帝一心都在颜言身上,对皇后只是相敬如宾,对他这个太子,也充耳不闻。阑
他是皇后生的孩子,他是越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他也是张家的太子。
自出生伊始,他的一切都不属于他,除了谢红叶。他们之间,或许是日久生情,但相爱是真的。皇后爱他更爱皇帝,张家看中他更看中他的身份,只有谢红叶,只有她对他好,是因为他这个人。
谢红叶是皇家培养的暗卫,职责是守护他这个太子,所以谢红叶眼里只有他,那么多次的出生入死,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变了质。
当他们是生死相依的伙伴时他当然可以许诺允她自幼,但当他意识到,他只有一个谢红叶时,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她的时候,他便再也不愿放手了。
这世间只有一个谢红叶会全心全意的对他,他怎么可能放手呢?所以,为了永远留住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可以不择手段。
哪怕他知道,从他设计让谢红叶有孕的那日起,他便再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了,但只要能留住这个人,只要能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出了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因为就算他们成了亲,他也没法完全留住她,只有他们有了共同的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了孩子这个联系,他们便再也断不开了。阑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母亲,会杀了她,包括他们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只因为他是太子,他是张家的太子,容不得他为所欲为。
那时候他就像,那边都毁了吧,他什么都不要了,包括他这条命。
他的命是父母给的,那他便还给他的父母,荣华富贵是张家给的,他便还给张家。既然他是张家的太子,无法随心所欲做他自己,那他,便毁了张家。
他如提线木偶般被他人操纵了前半生,想自由自在的做一回他自己,而所有试图阻止他的一切,他都会毁掉!
谢红叶死后,这个想法便在他脑中生根发芽,如今时机一到,便是神仙也阻止不了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所以,宁遥,你告诉我吧,你告诉我,我就帮你。”阑
太子放松了口吻,改了称呼,显然已经不在意其他的事情,只想求一个真相。
“她说,她这一生连生死都无法自己掌握,而你曾许她自由,却又食言,至少希望她的胞妹是自由的。”宁遥冷眼看着太子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变越差,语气一直没有变过轻描淡写的回答,“但显然,你都没做到。”
“我想,你已经猜到她胞妹的身份了。”
“见她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太子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眸中已无波澜,“孤知道她想为红叶报仇,所以孤顺了她的意,对她做的事只装作不知。”
“宁遥,你利用我牵制我的母妃,如此你也帮我一个忙吧。我死以后,好好照顾她。”
太子说完一堆皇家暗卫从天而降将宁困在了含元殿,而太子则骑着宁遥的马,朝皇帝的寝宫狂蹦而去。
宁遥原以为自己要苦战一番,却不想那些暗卫只同她交了几招,引着她朝皇帝寝宫的方向而去,在到皇帝寝宫外之后,他们便陆续没了身影。阑
此时皇帝的寝宫内,太子屏退左右,端了药碗缓缓走向了皇帝,而皇帝病重,根本无力动作,只得开口骂他是是大逆不道的逆子。太子自然不会在意,将手中的药一勺一勺的强喂进了皇帝的口中。
面对皇帝充满杀意的眼神,太子却视若无睹,反而出声讥讽:“父皇,你说孤大逆不道,但其实,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呢?你当初不是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淑妃真的会死,知道陈牧和叶钊是是被人冤枉的,可你又做了什么呢?”
“你说,若是我那五弟知道了自己母妃真正的死因,会怎么做呢?”
太子放下的药碗,取了手帕替皇帝擦去了皇帝嘴边的污渍,随后又颇为嫌弃的将手帕丢入了火盆中。丝帕遇火则燃,照亮了片刻昏暗的房间,可那火光瞬间便又暗了下去。
他们谈话间镇南军也到了寝宫外,皇帝听见屋外的嘈杂声,本欲起身却动弹不得,费尽力气却只转动了头,太子却不慌不忙,在皇帝床边坐定,刚整理好衣冠,燕池便闯了进来。
“皇兄。”燕池这样唤他,“你可知错?”
太子却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那你说说,孤何错之有?”阑
“皇兄,难道你要效仿前朝暴君,做那轼父篡位的人吗?”
“最希望孤弑父篡位的人不是你吗?”太子觉得有些可笑,“五弟啊,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就没有旁人知道吗?”
“哦,那皇兄都知道些什么呢?”
“孤可不能告诉你。”
注:“侬即剪云鬟,郎亦分发丝。觅向无人处,绾做同心结。”出自唐·晁采《子夜歌其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出自汉·苏武《留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