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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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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安眼眶还有些红,却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吗?”江迟暮也认真的与他对视,碧绿的瞳里倒映着眼眶微红的楚宁安,真诚道:“我说真的。”楚宁安几乎立马就被哄好了,他极力不让自己的喜悦太明显,移开视线,脸上泛起一层薄红,“江迟暮,你莫要哄我。你说实话,刚刚扰了你的好事,你真不觉得我多余,惹人厌烦吗?更何况我病弱至此,废人一个……”“停停停!”江迟暮哭笑不得的打断他,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要把自己贬低成什么样。“我何时这么说过你?”楚宁安眼神有些黯然,“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其实我都知道的。王安、如意,我也听过府中下人私下聊天,他们都……”“你把其他人的话安我头上,我可不认。”楚宁安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看向江迟暮,“真的吗?”江迟暮在他小狗般的清澈眼神里撒谎,有些不自在,他低咳一声,戳了戳他的脑门。“长安王爷可是全天下仰慕的人,不仅家财万贯,还书画双绝,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大家闺秀等着嫁你?又有多少诗人才子想与你攀上关系?”楚宁安被他夸得脸红。江迟暮加大力度,哄哄这小傻子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更何况你长的这么好看,要是你没病,全京城的公子也别争什么才貌第一了,都排队跳河去吧!”甭管江迟暮心里如何想,他嘴上疯狂吹彩虹屁,没一会楚宁安就受不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江迟暮意犹未尽的停嘴,他看楚宁安终于被哄好,松了口气,干起他的正事。于是,刚刚平静下没一刻的楚宁安,就被江迟暮骑在腰上,扒起了衣服。“你,你干什么!”平时脸色惨白的楚宁安,此时神色慌乱,脸颊绯红,眼睛瞪得溜圆,称一句色若春晓都不为过。江迟暮恶趣味兴起,摸着他苍白瘦弱的胸膛,轻笑,“当然是服侍夫君就寝啊,夫君莫要反抗了,现在门外没人守着,你叫的再大声也没人救你。”楚宁安瞪大眼看他,浓烈的水雾浮在眼底。嘴唇嗫嚅,却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一副又慌乱又恐惧的样子,细看,似乎还有几分……期待?江迟暮看他不反抗,登时没了逗人的心思,脸上笑垮下来,“大白天的,王爷还真想白日宣淫啊?”“我……不是……”楚宁安想反驳,就被江迟暮捂住了嘴,然后胸口一痛,他情不自禁的瑟缩,却被江迟暮压紧了,“别动。”“唔唔……”楚宁安唔唔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他垂下眼,就见江迟暮拿着根闪着寒光的针,对准他心口刺下。他吓得脸色惨白,却并没挣扎。楚宁安常年体弱,连血也流的少,江迟暮扎了好一会,才攒够一个瓶底的血,放开了楚宁安。他刚才着急,动作粗暴,楚宁安显然痛的厉害,发着抖,牙齿紧咬。可他却没

说什么,只是默默整理着前襟,把他裸露的胸口遮的严严实实,才默默松了口气。江迟暮晃了晃瓶里的血,“你不问我要做什么?”楚宁安抿着唇看他,“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若不告诉我,问也没用。况且,你总不会害我。”江迟暮汗颜,他后半句话,放在几天前,还真不一定。楚宁安轻易交付的信任让他有些承受不起,他刻意扯开话题,“王爷,我有个问题。”楚宁安歪头看他。“您有其他亲生兄弟吗?”楚宁安抿唇,“父皇母后只有我一子,皇兄是父皇没遇到母后前生的,他生母很早便去了,母后便把他与我一同养大。”“那您有儿子女儿吗?”“噗——”楚宁安刚喝下去的茶,登时全喷在了衣服上,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孩,孩子?我怎么会有!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江迟暮暂时不想把蛊虫告诉他,他故作忧愁,“唉,我虽是王爷的正妃,可终究是个男人,不能有子嗣,我担心……”“为何要担心?”他像是怕江迟暮不信,别别扭扭的拉起江迟暮的手,脸色泛红,“纵然你是个男子,没有子嗣,我也绝不会娶其他女子,只有你一个……”“父皇说了,对发妻就该一心一意。”他越说越小声,不知想到哪儿去了,眼神四处乱飘,脸颊泛红。江迟暮没听清后几句,他眉头皱紧,心中有了最坏的猜想,“那您的父皇母后……”一说起这两人,楚宁安眼神暗淡,极其神伤。“父皇三年前驾崩,母妃伤心过度,没多久就跟着去了。”他显然不愿多说,可江迟暮却不得不追问,因为唯一的可能便是先皇与皇后有人没死,还成了子母蛊的母蛊。他摸了摸楚宁安的头,说起父母,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从头到尾都弥漫着悲伤,连头顶支棱的发丝都蔫了下去,像只没有家的小鸡崽。江迟暮声音温柔,“跟我说说你的父母吧。”“父母……”楚宁安茫然的看了一眼江迟暮,眼里浮现痛苦,可他已把江迟暮划进最信任人的范畴,根本不设防,自然也会尽力满足他的要求。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慢慢开口:“父皇,对母后很好。”“父皇娶了身为宫女的母后,还将她封为皇后,顶着全天下人的反对与她举案齐眉。因着母后体弱,成婚八年才有了我,听师父说我出生时便身体不好,是父皇竭尽全力才把我救活,所以才赐名于我宁安,封为长安太子。”“父皇与母后都醉心诗书,母后年轻时更是琴艺一绝,因此我出生后他们都尽心竭力教我,后来还将我送到宫外,跟着文蚺公潜心读书。不过他们会常常来看我,还给我带亲手做的点心给我。”他几句话就描绘了一个无忧无虑、受尽宠爱的童年,江迟暮莫名就懂了为何他会天真至此,不懂半点人情世故。这种美好的童年让江迟暮有些艳羡,

可他眼里却有淡淡怜悯,若真如他所说那般美好,楚宁安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又病又傻的境地了。楚宁安说之前那些时脸上满是笑,可接下来,脸色便一下灰暗下去。“十三岁时,我学成归宫,可没想到父皇却突然重病不起,当时母后与大哥衣不解带的照顾父皇,可他还是很快去了。他去后,母后哭坏了眼睛,起夜时撞在床沿上,也跟着去了。”楚宁安声音微哽,身体颤抖,眼里满是痛苦神色,“那时我身体也不好,时常生病,不仅没见到父皇最后一面,连母后也只见到棺椁,是宁安不孝……”江迟暮连忙将人搂进怀里,轻拍着他,楚宁安才平静下来,江迟暮脸上有些挣扎,但还是开口。“如此说来,你父皇母后临终你都不在场,只有当今天启帝在场?”楚宁安点头,神色黯然。江迟暮敏锐的发现疑点。“我记得先皇与皇后去世时正值壮年,怎会如此蹊跷的相隔几日逝去。”楚宁安自责的咬紧下唇,立刻便有血迹渗出来,“……是我。我出生时身体太弱,父皇为我的病奔波了许多年,还曾冒着寒雨去南疆求医,是那时落下的病根。”江迟暮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又问起另一件事。“先皇去世,你是太子,为何继位的是当今圣上天启帝?”楚宁安茫然道:“当时我为母后送葬,回来便生了好大一场病,差点活不成了。我在病床上躺了一年,是大哥四处奔走为我治病,可一国社稷耽误不起,大哥本想空悬帝位等我病愈,后来我病的太久,他才不得已登基。”江迟暮还是觉得蹊跷。怎么一家三口都病的如此蹊跷,还是同时重病。他正色道:“楚宁安,当时的情况真如你所说吗?你与先皇重病,唯一的受益者便是你皇兄,他若是有点私心……”楚宁安反驳,“不可能,皇兄最是温善,从小便将母后当做生母敬重,对我的疼爱更是朝野皆知,他怎么会做这种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他不是披着人皮的狼?更何况天家亲情,最为淡泊,你真觉得他将你母亲与你当亲人看待吗?”楚宁安迅速反驳,眼里有些焦躁和疑惑,“我了解他!他曾为祈求母亲平安,手抄经书九千卷。也曾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受刺客两刀,伤了腿,他怎么会是做戏!你为何要这么诋毁他?”江迟暮被这目□□的上了头,冷声道:“我诋毁他?你可知你过的什么日子?若他真的关心你,会让你在王府吃不饱穿不暖?你很久没见过他了吧?我猜你递上去的请安折子,都毫无音讯,自他登基后更没来看过你!就连你大婚,他都没有来!”一说起这事,楚宁安脸上的伤心显而易见,“大哥是忙于朝政,更何况国师叮嘱我要少见生人,他才没来看我。””怎会这么巧?你父母一同去世,你便跟着生了场病,让他‘

不得已’登上帝位?一登帝位往日对你宠爱的兄长便把你抛掷脑后,再也不肯见你。”江迟暮冷笑:“楚宁安,你别骗自己了!““够了!你别说了!”楚宁安大声打断他,猛然抬头,面色难看,眼里幽深的可怕,“你若是觉得皇兄会为了帝位害父皇母后、还害了我,我可以告诉你,绝无可能。”他说的斩钉截铁,不仅是理智与情感决定,更是从小血脉亲情决定,皇兄绝不是那样的人。江迟暮在这目光下浑身僵硬,一瞬间暴发的威视仿佛要将他冻住,根本没法呼吸。面前的楚宁安像是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他此时才忽然意识到,楚宁安出生在天威莫测的皇家,纵然他平时表现的再温软,他也是万人之上的王爷,一句话便能压死人。自己在他面前凭空说这些毫无依据的话,不下于谋逆,是能立马拉出去杀头的罪。楚宁安几乎在开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咬着唇,眼神无措,“……大哥人真的很好,他从小便温柔,最是纯善仁厚,他真的不会做出这些事的。”他说到最后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来似的,却殷切的看着江迟暮,想从他这里得到确认。“我大哥不会做这种事的,江迟暮……哥哥,你不要这么说他好吗?”江迟暮却没有开口说话。他有些心灰意冷,想到对长安王恩宠有加的皇帝,又想到自己根本没查出问题的两碗药。是啊,说不定真如他所说,皇帝是个好人,根本没害人的意思,是自己心理阴暗,想得太多了。他暗暗叹了口气,脸上扯出一个浮于表面的笑意,“王爷说的对,是我信口胡言,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楚宁安几乎立时慌了,瞳孔紧缩,虽然江迟暮脸上依旧是他熟悉的笑,可他却敏锐的感知到有什么不同。他双眼泛红,将起身想走的江迟暮抱住,抽了抽鼻子,像是要哭似的,却只是闷闷道:“对不起。”“……什……”江迟暮还没开口,就见楚宁安煞白着脸抬头看他,眼里浮现出痛苦。他的头好疼,从说起父皇母后开始就在疼了,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入头顶,随时要炸开一样。但江迟暮想听,他便忍着痛说。他的眼神一向很空,如同一面平滑的镜,所有情绪都浮在上面,只有欢喜或悲伤,可此时却像是第一次有了波澜,虽然很浅,却风起潮涌。他抿着唇,声音颤抖,很微弱,“……江迟暮,除了你和皇兄,我没有亲人了,你们两人我一个都不想失去。”他圆润的浮现些水光,“别生宁安的气,不要不理宁安,好不好。”江迟暮手指一僵,逃避般从床上窜起来,快步走出屋子。直到将楚宁安水润润的眸子从脑袋里抹去,他才松了口气,心里乱的发慌。他咬了咬牙,“谁教他的……”这么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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