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一束七色堇花(下) (第2/2页)
春寒育秧的时候,要注意给谷种保温。
下秧田的时候,要注意铺上稻草防止出现倒春寒。
而田里的水的那个寒冷啊,简直不要太爽。
即使仲夏或初秋来临,进行收割的时候,那稻衣会挨到身上。
身上那个“痒”啊,阿布最初都有些受不了。
但所有这些,都难不倒阿揭。
——
阿揭对田里的事情最重视、最擅长。
同时,他也最喜欢。
犁田的时候,他只要将一摞青草放到长角公牛面前,在他身上抚摸几下,不要吆喝,一人一牛就能很快将一块田翻耕一遍。
他下秧田,卷起裤腿就下去,对于那冰寒刺骨的水似乎毫无感觉。
夏秋时节,气温仍高,阿揭挺赤着上身,抱着一捆稻草打谷,眉头都不皱一下!
如此等等。
因此家里的收成挺好,要比别家稻田的产量高一成。
——
所有这些,当然爸爸的分量是最重要的。
因为他才是主要的劳动力。
但阿揭的分量还是越来越重。
不仅是种田,还是栽花、种树,阿揭也都擅长。
现在院子整理在整个半山村是最好的了。
一年四季都有花香。
即使是杀猪,现在阿揭也杀俩了。
——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热水烫毛。
开膛破肚。
清洗肚肠。
分块解肉。
上称称重。
沿村吆喝等。
现在附近的几个村庄都知道了豁牙家的大伢子是个杀猪匠。
——
但最让阿布佩服的是阿揭的采药能力。
他总能找到一些较名贵的草药。
阿揭现在甚至比爸爸还要强。
因为每次进山的所得比爸爸还多。
哪怕是阿布辛辛苦苦的养殖收入,也只有阿揭采药收入的六七成。
更不要说他还会在附近兼职卖猪。
“大哥就是大哥啊!”
阿布暗自为阿揭点赞。
“或许你大哥是我们后山的树投胎的。”
杜牧笑道。
——
阿揭是山上的一棵树,亲近草木,沉稳大度,少言寡语。
与之相比,阿开就是家里的一把火。
她既安安静静,又可能突然爆发。
“大白”是阿开的心头肉。
到哪儿“大白”要跟着她。
阿开也要带着“大白”。
到三棵柳树下解手、到屋子里睡觉或去田埂、荒地附近打猪草的时候,也不例外。
而且她还不准家里任何人或任何禽畜对“大白”不好。
——
其实,杜家六人八禽畜没有谁敢对“大白”不好,除了小旺。
有一次,小旺朝“大白”看了一眼。
因为大白刚刚吃,没憋住,拉在了地上。
那是好大一坨啊!
而且,它腥臭得想让人捂住鼻子!
在院子里,杜牧揉了揉鼻子,然后放开。
而小旺是条狗,鼻子不是一般的灵敏,它恶心得想吐。
因此,它也想捂住鼻子!
——
可惜,小旺还是一条狗。
它没有手,只有四条腿。
恶心得不行的小旺朝着大白龇牙咧嘴地示威。
它似乎在说,“不要随地大小便!”
但此时,阿开就在身边。
“嘎!”
“嘎!”
“嘎!”
这个时候,“大白”就啄着阿开的裤管。
它委屈地大叫。
——
见小旺凶了“大白”,阿开来到堂屋。
她拿来了鞭子。
她往空中挥舞了三下。
“啪!”
“啪!”
“啪!”
小旺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溜走。
“惹不起,躲得起!”
这已经是小旺这两年所采取的最重要的战略战术原则。
“嘎!”
“嘎!”
“嘎!”
一见劲敌被击退,“大白”兴奋地挥舞着翅膀,在院子里巡视一圈。
长角水牛,弯角山羊,矮脚山马,更不要说那母雁鸭等了,全部都过来觐见。
只有尾羽毛还没有长出来的卢花,过来得慢腾腾的。
“得瑟个啥啊!
“看你那副‘小人得志’和‘终于摆脱了千年老二’的张狂模样!”
在全家的九大禽兽里,只有卢花敢于与“大白”公开不对付。
但卢花身子娇小。
它软弱无力。
所以,它的反对无关紧要。
——
阿开带着“大白”进了杂屋去织布。
织布是小开在家里的主业之一。
四岁开始阿开就跟在妈妈身边学织布了。
到了七岁,妈妈身体变差后,阿开放学回来就织布。
因为那时候妈妈已经做不动了,但还可以在边上指导。
到了阿揭九岁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床上难以动弹。
这时候,阿开对织布机看得更加重了。
她总是想为家里每个人都织布制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