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茶事 (第2/2页)
她什么也没做!
湖心亭不是她要来的,茶也不是她泡的,更不是她自己要端的,最后甚至都不是她奉的,但却是她挨骂的!
赵王怒道,“滚,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叶秀灰溜溜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叫自己来就为了骂人?
年纪轻轻病得倒不轻!!!
叶秀深感晦气,郁闷地往回走。
后花园里绿林环绕,弯弯曲曲的小道远处出现两个身影,她眯起眼睛打量,看清后猛吸了口气。
两人越走越近,一人在前,目光锁定她快步而来,一人在后,焦急地拉住前面的人,不时看她一眼。
草泥马过境,原野片草不生。
那是秦昭和他那个朋友。
所以他们就是来保护(监视)赵王的锦衣卫。
叶秀心死了,逃没用,直面风暴吧。
两人近前了,她欢喜地向秦昭招手,“小大人~”
本来还想跟他朋友打个招呼,却被对方冷到,只能尬笑。
秦昭以身体格挡在焦银环和叶秀之间,“银环,你会吓到她的!”
叶秀本来不至于被吓到,听秦昭一说,便往他身后躲,“小大人,这位大人怎么了?”
对方不语。
叶秀思索,自己的身份应该没暴露,怎么就被当成目标了?
对方开门见山,“你为何在桥边那样对阿昭?”
哦,原来是替朋友讨公道来了。
叶秀是见过大场面的,看向秦昭丝毫不慌,道歉道得理直气壮,“小大人对不起,怪我脾气不好,那时见你把送我的礼物弄脏了,就忍不住生了气,您别怪罪。”
焦银环逼近一步,秦昭护着叶秀退后一步,“她说的是真的,银环,其实是我不对。”
叶秀攥着秦昭的袖子,低头不再说话,感慨自己茶得可以。
一想到茶,心情又down了下来。
焦银环不满叶秀的解释,却也无可奈何,干脆揪过秦昭,硬拉上就走。
“公务在身,先跟我去见赵王。”
秦昭被拽着走远,不忘回头对叶秀高兴道,“阿秀,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啦!”
叶秀挥手致意,等他们没影了才收起笑容,低声发出一个字的语气词。
湖心亭中,赵王终于答应为李珍收尸,原因之一是想赶快打发汉王。
汉王没有要走的意思,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对了,刚才那个没规矩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赵王怔住,立刻拉上垫背,“那是大哥送来的侍婢,规矩都没舍得教好,也给你送过?”
“那倒没有。”汉王摇头,“大哥真是,说他周到他又抠,不知道送个好的,说他抠他又周到,北上之路苦寂,还知道送个女人来,那姿色确实非营伎可比。”
赵王噎住,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汉王见他臊了,正揶揄他好好教女人,远处湖边走来两人。
汉王瞧了眼湖边,眯起眼睛,“那个锦衣卫,走后面那个,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赵王想到这是来监视自己的,顿时冒火,“你烦不烦!看谁都像见过!”
汉王一拍脑门,碰到伤口疼得咧嘴,好歹想起来了,“那不是讨爹喜欢的呆子么!”
赵王偏着脑袋,没反应过来。
“哦,那时你没在场,爹起兵时就说要灭葛诚全族,一个不能少,所以刚入城就派你去葛宋家抓人了。”
赵王垂眸,恍惚片刻,心中闪过的旧事,也发生在如这后花园般郁郁葱茏的地方。
汉王负手而立,细细道来,“当时我和大哥都在,爹为了逼建文近卫说出建文下落,以其养子之命做要挟,结果那养子被捆缚着,竟莫名颂背起豫让刺赵襄子。
“爹那会儿刚拔了练子宁的舌头,嫌他话多不中听,却没见过话多又摸不着头脑的,便问那小子是不是自比豫让,建文为智伯,他要为智伯报仇而刺杀他这个朱襄子。谁料那小子说他自幼习武只为侍主,却因年纪小未能进宫,建文之恩于他只如范氏、中行氏之恩于豫让,范氏、中行氏为智伯所灭,豫让转而追随智伯,若爹肯让他追随左右,爹就是他的智伯。
“爹不高兴,说那小子咒他,智伯最后被赵襄子所灭,头骨为酒器。谁知那小子是呆的,又找死说,若爹为智伯他为豫让,则爹被人害死了,他漆身吞炭也会报仇,一下把爹说懵了,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大哥在边上骂那小子不会说话,说方孝孺方大家曾批智伯荒暴贪婪,豫让不配国士之名。
“那时方孝孺十族还没灭,但爹已经烦他了,他不喜欢的爹就觉得不讨厌,又见那近卫是真不知建文下落,就干脆父子都放了,再看那呆小子也讨喜,便想收到身边,因他年纪小冒傻气,就让他从锦衣卫下级开始历练。”
赵王静静听完,投向岸边身影的目光变得认真,“你说的哪个?”
“走后面,看起来老实巴交那个。”汉王用下巴指了指,见远处两人已走近,终于起了打道回府的念头,“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赵王讽刺道,“不多留会儿?我看你挺舍不得走的。”
汉王摆手,“客气客气,事已至此,锦衣卫你应付就行,二哥一定记得你的好。”
汉王走后,秦昭和焦银环来到湖心亭,自报衙门、姓名、差事。
赵王安然接受,好奇多看了秦昭几眼,内心却并不想应付他们,只简单交代说跟着自己可以,但要保持距离。
秦昭和焦银环遵命地退到湖心亭之外的步道,一左一右地站立。
赵王想起还有事没办,让下人去叫叶秀,又让两个锦衣卫再站远些。
于是乎,才被叫去挨了骂又轰回来的叶秀刚进屋,正思考和锦衣卫碰完面就逃会不会太明显,门外又有人来说赵王传见。
纵使她脾气再好,还是把包袱一摔。
玩儿她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