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贱.户 (第2/2页)
他以为自己做的不好,想起“一抱一亲一摸”还差一步,便想伸手摸摸她,就换来响亮的一巴掌。
他被吓得不轻,捂着脸不敢说话,而刚才还夸他乖的姐姐忽然生气了。
妙娘退开一步,厉声道,“出去!”
秦昭想一定是自己做错了,刚想认错,又遭到更加尖锐的驱使。
妙娘将桌上的水酒摔砸过来,“出去!”
屋里动静引来了教坊司的人,管事以为妙娘又要伤害客人,令两个大汉架住她。她挣了几下不再反抗,脖颈处伤口开裂,沁出的血被红衣掩盖。
薛旌从隔壁厢房跑来,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叫住正准备对妙娘动手的管事,忽然瞧见秦昭半边脸红肿,气得亲自上前还了她一巴掌。
秦昭赶忙阻止,慌张而结巴,“不,不要打。”
薛旌只当秦昭年纪小又老实,打抱不平之余也犯愁,“你这脸让我回去怎么交代!呆子!怎么回事?”
妙娘被左右钳制,秦昭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薛旌抬起妙娘的脸正想问怎么回事,发现她满目怨恨,“你带他来的?”
薛旌一愣,对方猛地咬在他的虎口。
薛旌吃痛地收手,硬是被咬出血来,不禁怒火中烧,反手又是一巴掌。
妙娘被打得神志恍惚,清醒后立刻如斗兽般扑过去,再次被两个大汉架住。
薛旌挑眉,从未见过如此凶恶的女子,年纪轻轻不得了。
管事再三赔罪,连说以后定会好好□□,薛旌觉得晦气,揪起秦昭就走。
一路上,秦昭十分自责,磕磕巴巴解释是自己不好。薛旌根本听不进去,匆匆把他送到家后赶紧溜了,就怕撞上厉彦回来。
秦昭担心妙娘,甚至想好了等厉叔回来就求他去救人,厉叔是陛下的人,薛叔说人人都怕他。
他等啊等,直到夜深人静时,家院大门才吱呀打开。
厉彦额角有伤,缓缓迈入家门,周身笼罩在夜色之中。秦昭迎上前去尚未开口,他径直走向院中一角,秦昭常于院中练武,那里放着摆满兵器的落兵台。
厉彦取出落兵台上漆金的盘龙棍,回身望着秦昭,月色在眉骨投下阴影。
他低哑道:“今日去了何处?”
秦昭从未见他这样,没由来地害怕,张张嘴正要回答,盘龙棍扫在膝窝处,当即痛得他跪到了地上。
没等回神,又一棍落在后背,秦昭一口气没提上来,痛苦地趴倒在地,半天起不了身。
厉彦垂眸,额角的伤在流血,顺着侧脸拉出一条血线。
他道,“跪好。”
秦昭与厉彦对阵常受伤,但今晚是唯一一次真正的挨打。
厉彦一棍接一棍挥下,虎口震动引起酥麻。
秦昭乖乖跪着,他知道自己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何处,是没有练武,还是不该出门,还是去了教坊司?
厉彦又挥下一棍,秦昭身体不支,当场吐出血来。
厉彦不为所动,抬手抹去侧脸的血线,额角微微刺痛,是在教坊司落下的伤。
今日,科举舞弊案正式忙完,陛下怒火稍息,他终于得闲去教坊司,却得知妙娘又受了罚。
司里见打骂、鞭笞治不了她,就将她捆住,泡在冷水里不给吃喝,他去时她已冻得嘴唇青紫。
他带她回房,裹上被子紧紧抱住,恍惚想起多年前的雪夜,她才九岁,也是这样冻得瑟瑟发抖,却铆足了劲要和他拼命,如今长大了,终于肯安静下来靠在自己怀中。
他用体温包裹住她,安慰道,“这次舞弊案陛下夸奖于我,再等等,我很快就能为你赎身了。”
妙娘正虚弱,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他。
他撞到床畔帐钩,额角划出一道口子。
妙娘冷冷道,“厉大人忘了,我是三代不得脱籍的贱户。”
“陛下被奸小蒙蔽,我会求他网开一面。”
妙娘无力地笑了,“就算离开这里,我又能如何?”
厉彦柔声说,“离开这里,我带你去见阿昭。”
妙娘霎时泪下,嘲讽道,“那你该如何告诉他,他来教坊司找的第一个女人,是他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