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章 沧浪浊兮濯吾足(终) (第2/2页)
花子也笑起来,“这就是做乞丐的又一好处,乞丐可以不交心盲之人,你怕他们见了你做乞丐丢脸,熟不知你做了乞丐,他们根本看不见你!”
言到此处,李夜墨忽然想起杨虎灾,杨大哥在自己默默无闻时与自己相交,所谓心不盲,便是这般可以于平坦里见起伏,在众生中分高下吧。
“你做什么?”
李夜墨捂住胸口,忽然出声,原是花子正伸手去剥他的衣服。
花子理所当然道:“脱你衣服喽,老兄,你要做乞丐了,难道还要穿这身行头?”
“可我总不能光着吧……”
“那不能够,你穿我的呀!”
乞丐嘿嘿笑着把自己一缕缕拉丝,一块块板结,一片片油亮,一个个镂空的百宝袋脱下来,只穿了个看不出颜色的短裤,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那你穿什么?”
“我穿你的呀。”
“你不做乞丐了?”
“我就是乞丐,穿什么也都是乞丐。”
“那我为什么做乞丐就必须穿成这样。”
“因为你还不是乞丐……”
李夜墨被绕得头晕,还没想通其中的道理,身上黑色长袍已经被花子扒下来,套在他自己身上。
花子也是个体贴人,把那聊胜于无的破烂百宝袋披给李夜墨。
李夜墨这时才如梦初醒,从花子身上抢回鹿皮糖袋和九解。
沧浪,沧浪浊兮!
濯吾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