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土仆最后讲述的故事(大结局之5) (第2/2页)
我没有推算那么远,但我知道,或许有朝一日,他们的意识能找到利用稀有金属资源自主独立行动的方式,到那时,就会出现新的人类生命模式,只不过,人类是否愿意接受这种新的生命模式,我不敢肯定,也不关我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月球上可能会存在着稀有的金属游丝承载的人类生命,因为当我的前世记忆回来后,我掐指一算,就知道,距离我禁锢这第一批人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亿万万年。
说回前世,将第一批人类禁锢在金属山上之后,这个世间已再无人类生命。我请求涅母再创造一个仆人,专门护佑这世间的木资源,照我的判断,木资源是这世间一种极为特殊的资源,资源本身就是生命体,我的任务是修复渔网和池塘,为了让会使用资源的人类生命尽快再次出现,应该另造一个对应植物资源的仆人,专心护佑和催生,能提高完成任务的效率。
涅母露出难得的喜悦表情,答应了我的请求。她创造木仆时,差不多还原了我记忆模板中她最喜悦的时刻……你们懂得吧,涅母创造我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那我不知道。就象人类绝不会记得自己出生的过程一样,我也无法记得我的意识形成过程之中的事。
我记得在创造木仆时,涅母曾笑着对我说:“土儿,我给你造一个伴儿好不好?和你不一样的伴儿?”
我站在涅母身侧,把头摇得象人类的拨浪鼓。
说不上为什么,我极其抗拒陪有“伴”的感觉。我们仆人之间共事,完全不能称作“伴”。我与金仆之间,基本上从无交流,他从我身上拆分出去后,就是与我完全无关的另一个仆人。由他负责护佑这世间的金属资源,我就绝不再管,且他想怎么完成职责,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和他,从来都没有上下级关系,我根本从不指挥他,他完成任务的标准,是不得破坏我打造的规矩。
如果他在这世间行走,破坏了我的规矩,那就等于他没能完成仆人的职责,这我会管,这个世界,谁破坏我的规矩我都会阻止,包括涅母。金仆的灵力比我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我完全有办法去阻止他,所以他必须遵守我的规矩,无论他想不想要,更无论他有什么感觉。这在我的概念中,仅叫做共事,绝不叫陪伴。
观察了人类那么久,我当然知道什么叫陪伴,人类特别喜欢伙伴关系,人类工作任务完成的好坏,比不上人类维持伙伴关系重要。
什么“网开一面”、“人至察则无徒”之类的说法,都是人类为了维系伙伴关系而出现的。
伙伴,意味着可以因为特殊的关系而改变职责规矩,甚而至于要因为伙伴而接受与职责目标不符的结果。所谓有“伴”,这种感觉的关键不在于行为目的,而在于行为过程,这根本与我们仆人的职责理念背道而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