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己的选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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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选的37人被带着回到之前的休息室，大概是有什么事要宣布，清水澄落在队伍的最后，心事重重。几台摄影机一直在跟拍全程，走在清水澄前方的大队伍中依然有人抹着泪，面对镜头时还会羞赧的躲避。摄影机和背后的人也毫不在意，只是一个接一个把女孩们的眼泪都记录下来。

这冷眼旁观的视角，像极了纪录片或是社会新闻的拍摄。

清水澄冷着脸从镜头前走过，她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做出表情，却也挤不出笑来，只能先板着脸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走进休息室，身后的摄影机也跟随着进入。

偌大的休息室各个角落都被人零散的占据，清水澄抬头便看见一个女生正在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周围还有另外的几位正在旁观他们的交谈。清水澄的之前换下的衣服恰好在那个方位，她于是朝那边走了过去，顺带着听到了些只言片语。

“...不是岩田，是生，生田才对是吧？”

“是的，刚才通报的时候好像弄错了。”

“实在不好意思，把名字叫错了。不过这个不要紧的，官方网站的主页会有详细说明，上面会写成生田的，没关系。”

“好的，那我就安心了。”

清水澄的余光瞟过，看见女孩稚嫩的脸在听完工作人员的解释后如释重负，露出笑容。

“好像很靠谱呢，这个女孩。嗯...也很有勇气。”

清水澄拿起椅子上的只装了之前换下来的衣服的双肩背包，转身坐下后又把背包放在腿上，再用双手抱住。她左右邻座都没有人，这里是个令人安心的角落。

散布在屋内的女孩们或是正打着电话向家人汇报喜讯，或是三五个人扎堆兴奋的叽叽喳喳，任谁看去也是一片和谐美好。摄影机也同样认可，除去清水澄独自落座的那一小块地狱——空气唯独在她那里低沉下来。

清水澄的手机被关机放在了格裙的口袋里，她没有拿出来的意图，至少，不是现在就拿出来。

一位自称是乃木坂46管理委员会委员长的中年男性走进来向大家通知了后续的签约事宜。今天是周日，下周，也就是从明天起的接下来整整一周之内，她们每个人都要完成签约流程。

清水澄还未成年，通过甄选的消息瞒不住父母，她陷入了两难。

她实在是没有想过自己能通过甄选，之前也从来不愿意去想，她参加甄选只是直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便不想放开。像七八岁的孩童用儿童钓竿钓住了旗鱼，却不自量力的抓死钓竿不肯放手。僵持中，她已经快要被拉进海里。

现在，到了选择的时候：放开钓竿还是葬身大海，继续升学还是选择偶像。至于休业等到升学考试的结果出来再做选择？那种不上不下的选择，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留有后路的选择是一种逃避，清水澄从小就是被这样教育的，所以她进入高中定下升学目标后，一切的准备都只是为了早稻田。清水澄回想起父亲郑重其事的告知：“我们的任务只是给你提出建议和引导，然后尽力帮你扫清障碍，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曾经的清水澄听得懵懵懂懂，她下意识的全盘接受，不留后路，不留余地，眼中盯死了一个目的地。直到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目的地好像并不是她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她之前的人生好比一辆自动驾驶的汽车，专注着不让事故发生，反而忽略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导航的目标——从来不是她定的。

“这真的是我自己的选择吗？”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将近一个月的夜晚，从她决定报名的那一刻开始萌芽，到现在终于根深蒂固。可是她不敢回答，不愿去深究答案，父亲和母亲为了她付出很多，这应当是她的选择。

清水澄维持着坐姿，一动不动，形如枯木。垂下的眼帘中看不见神采，低沉的可怕。大家默默担忧，但是不熟识也不好打扰，加上这生人勿进的气场着实令人害怕，让人不敢靠近，也就无从得知为何一片喜悦中会出现一个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