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第2/2页)
其他学派要想不被儒学取代,就必须向儒学靠拢,接受儒家的改造。恰好儒家并没有深厚的实践经验,其理论并未经受实践的考验,故而也便海纳百川了。
随着儒学的兴盛而来的是儒学的分裂和想要维持不变所带来的撕裂。此时皇帝也有了新的需求,皇帝想要建立更加牢固的统治秩序,故而便有了汉宣帝甘露三年的石渠会议等会议的对儒学内容的一次次甄别和利益的交换。如此,至后汉中,儒家已经为皇帝构建起坚固的统治秩序。
东汉末年曹操虽为丞相,但却也不敢贸然攻击儒家构建起来的坚固统治秩序。
直到他的儿子魏文帝曹丕称帝,为了能够顺利继承这套坚固的统治秩序而避免遭到秩序的反噬,便颁布了九品官人法,施行了诸多让步政策,奈何依旧无法坐稳皇位。
司马家雄起将在皇位上摇摇晃晃的曹魏皇帝绊倒而自己坐了上去。如此,周公为代表的汉代儒家已经根基动摇,摇摇欲坠了。司马家不得已只得继续让渡更大的利益与世家门阀,并分封宗室建国以拱卫帝国。
随即便是宗室内乱,中原板荡,异族入侵,生灵涂炭的四百年,直到隋文帝统一天下。
此时儒家维护的牢固的统治秩序已不复从在。外族的加入也带来了新的宗教,诸如佛教,摩尼教,祆教等纷乱复杂的夷教发扬光大,本土的道教也借助统治者的力量站稳了脚跟。
经过两百多年的动荡,以周公为儒家读书人最高理想的最高理论体系已经被打碎。
武德七年,太上皇决议祭奠以周公为先圣,孔子为配祀,向着周公退出祭祀,以祭祀孔子过渡。
此时,周公已经不足以满足新的需求。于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从辅佐君主的纠正君主,辅佐君主的形象典范向着儒家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在皇帝英明领导下为皇帝服务的臣下。
故而,曹操,诸葛亮还可以在后汉的文化舆论下做大丞相,但从此而后丞相成为了权臣篡国的标志。杨坚窜权时便是周的丞相,大业末年唐国公入长安便是以隋丞相掌管朝政,直到江都的隋末帝被乱兵杀死,唐国公才建国称帝。
武德九年皇帝通过门下省封孔子之后为褒圣侯,世袭罔替,从此贞观二年乃罢周公,升孔子为先圣,以颜回配祀。
皇帝想要重建秩序,承乾当然不会公然违逆新政,故而无论对太子少保李纲,还是房玄龄,都异常尊重。
房玄龄此时的心情颇佳。在秦王府时他一心跟随秦王左右,对太子知之甚少,只是随着太子渐渐长大,逐渐有了些关注。
到了武德后期,秦王要常驻京师争夺那个位才又一次注意到这个皇子。
虽然房玄龄也很看好他,但是房玄龄已是位极人臣,富贵无双。投资有潜力的皇太子于房玄龄实在不是明智之选,甚至还要约束家中子弟与太子过从甚密。朝中之人也是如此约束族中出色子弟的,房家并不是特例。
故而,承乾身边各个权势家族的出色的子弟几乎没有,大体能跟随皇太子左右的贵胄子弟皆是声色犬马之徒,诸房遗爱,杜荷之流比比皆是。优质子弟皆走正途入仕,再加上家族的助力,又能差到哪里去!
故而承乾身边功勋贵胄子弟多不屑之徒,反而在争夺天下中站错了队的地方家族愿意将家族优秀子弟送来与家族看好的皇子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