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2/2页)

他说的对，织田早月想道，缕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她再不调养好身子，到了开春的三月，流感高发时期，这具早产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届时，只怕神座出流还没消除完人格，这具身体说不定就坏掉了。

“你觉得我的问题是无关痛痒？”她的声音听上去微微有些发颤。

“单看你准备的那些问题的话，确实是这样。”

“那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织田早月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是说给神座出流听，还是说给过去的那个他听：“为什么要关心我呢？”

他既然觉得她的问题无关痛痒，那他说的那些话，难道就有关痛痒了吗？

况且，对他这种全能者来说，这种行为难道就不觉得无聊吗？

神座出流没说话，只是看着缓缓转过身来的白发女人，看着她泛红的眼尾，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比以往少了点攻击性：“你死了，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你不希望我死？”

接着还没等神座出流开口，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蓝色的眸子看上去顾盼生辉，只是她看向神座出流的绿瞳时，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也难怪啊，毕竟我对上你，毫无还手的可能性。你只要杀死我，或者胁迫我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要是我死了，下一个监护你的人，只会比我更难处理。”

“我说的对吗？神座出流。”

织田早月用着最平静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她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内心唾弃自己这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哭的坏毛病。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她生长的环境是比希望之峰严苛数倍的织田家呢？

关心对她这种人来说，真是奢侈的不能再奢侈了。

说得难听点，哪怕是这种抱着目的的关心，她也认了，毕竟像日向创那种毫无私心的举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人生头一遭。

至于为什么她对神座出流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神座出流这个混蛋是日向创“变”的。

这一年多以来，每次看到那个喷水池，或者街边售卖的草饼，她都忍不住会想起日向创。同时，内心深处也不断提醒着一件事——他是因为她的袖手旁观，才会落得如此境地！是她的私心，害的一个正常孩子变成了已经不算是人的改造品！

有时候，情绪的崩溃就是在一瞬之间。

织田早月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她想的越多，心里的情绪上来的也就越快，以至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后来，一喘一喘的声音连神座出流都听出不对劲了，然而他就是在一旁看着，看着那个女人哭的难受，干脆蹲在地上抹眼泪。

要是现在有人员进来的话，估计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肿着一双兔子眼，齐腰白发杂乱无章的女人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情报专家。

半晌，织田早月止住哭声了，踉跄着站起身，站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扫了一下虹膜后离开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