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心理活动部的激烈对峙 (第2/2页)
一条哉还想尝试，他从来没这么卑微过，他捏着页脚的手指一不小心用力就把纸面撕开了一道裂痕。
“我本来觉得清水同学既然都表示对文学方面感兴趣……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尝试去把自己带入到里面。”
“不想做的事情不会去做，和昨天新闻部的调查一样，如果不愿意就直接拒绝，而不是迁就地配合他们。”
“而后果你也知道了。”少女顿了一下说，看来新闻部文章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连只在心理活动部活动的她都知道了。
不过一条哉能听出来清水千代对于昨天的事情就有点意见，直到现在她才发作出来。
“话是这么说，没必要做的事不做，必要的事尽快解决……但说到底不光只看个人意愿，比如为了对其他人负责。”
“我不需要对你负责。”
“清水同学你的回答犹豫了0.5秒！”
“这件事情你自己明白就可以。”
清水千代似笑非笑地回应，让一条哉一时想不出来喉咙处的下一句该怎么回应。
系统里还有「改变少女意志」的限时任务，一条哉以为很难，结果事到如今一条哉才发现这已经难到异想天开了。
“估计现在心理活动部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吧，昨天就听说了，今天又看见学生会的成员从这里离开。”
“从一开始建立起来就没有人愿意来寻求我们提供服务便利的社团，坚持下去很困难吧。”一条哉站了起来，手撑住她面前的桌角。
桌子被压力推动往清水千代的胸前靠近了一点，地面甚至留下了灰色的磨痕，是很久没有被打扫过的死角。
“有意思，你说这些我还没有想到，这么说你有办法？”
“准确来说我无能为力。”
“太啰嗦了，我开始后悔了。”
少女指的是让他加入并告诉他‘不要后悔’的那件事。
“其实就是需要清水同学你主动去通过一种方式让人熟知。”
一条哉煞有其事地说出，然后身体前倾做出碾压之势。
“脊椎有什么问题吗？坐下来说话。”
“谢谢关心。”
“不过我说的熟知并不是清水同学现在的知名度，而是让人觉得能够靠近。”
从棒球部部长伊藤野二的描述，一条哉大概能猜出来没有人来咨询心理问题的原因：
「财阀的女儿」这个身份让别人不敢靠近她……
一条哉从角落里拿出椅子坐下又毫不拖拖沓地继续和少女陈述：“像清水同学这么有魅力的女生，即使是那些心理正常没有问题的家伙也想必会装出有问题来寻求清水同学的关心。”
“这样的我一律不会安慰，反而会说一些难听的话。”
“没事没事，总会有诚实的学生会来，只要不表现出来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错觉，让其他人不觉得有落差感而毫无勇气来请求帮助就足够了。”
“就是通过你说的低俗文化剧？果然给一条同学下定义很简单呢，凡事不搞清楚就揣测下去，这是一个特别之处。”
短短几分钟一条哉就被下了“拐弯抹角说废话”、“凡事不清楚就揣测”两种定义，还有之前回答问卷的“自以为是”，目前为止他感觉良好，没有什么不适。
一条哉打算让少女随便定义，最好互相矛盾。
“和文学有关就不低俗，反而值得推崇，而且那种发传单的过时方式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接到手下一秒就出现在垃圾旁边发臭。”
“嗯，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那些家伙确实如此。”
一条哉暗自握紧拳头，就这样……完成任务了吧，接下来就是如何在五月末的学园祭前把话剧彩排演练好。
“不过一条同学还是没有给一个我满意的请求目标，做一件事前总要有令人不得不去做的目的。”
清水千代觉得无聊又继续低头看着书。
一条哉那听到回答后变得极其平静的脸部只能给空气观看。
“为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一手创建的社团被废除吗？”
少年很不理解，难道是觉得不好意思？有傲娇的属性吗？
不是都说了是为了什么，有些埋怨只给属性数值的系统了，一点帮助都给不到。
“学生会没有那个能力解散我的社团，所以你刚刚所说的担忧完全不存在，我也不需要别人来这里打扰我，他们的看法我不在乎。”
“……”
“不过一条同学刚刚分析的样子不令人讨厌。”少女带着优雅的笑容。
“谢谢夸奖。”
“不客气。”
“没有事的话可以留下来看书，走的话记得把门带上，发出声音我会让你闭嘴，然后去操场上跑十圈。”清水千代给出警告。
“嗯。”
“因为之前说过听到别人议论清水同学，说一些不好的话，我个人其实感觉很不舒服，因为很欣赏清水同学这样的女生，性格方面不讨人喜欢但还是算可爱……”
“果然一不对你使用就会一直撒谎呢。”
“实话不一定是真心话，真心话也不一定就是谎言，想到就说出来让你明白。”
一条哉最后准备再尝试一下，把一些感觉还算真实想法的话最后都吐露出来。
但很明显，清水千代不打算让他说完，使用了“闭嘴”能力。
“好吧，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这件事不用再提了，不然让你闭嘴到文化祭结束后会很明智。”
一条哉点头，想着到底一个人能表演什么样的话剧，唱几首歌应该可以吧，自己五音……想起来国中被轻音社明令禁止踏入的过往，明明一开始是抢着让我加入的。
又待了半个小时，嘴巴依旧发不出声音，只是能张大和闭上。
好像这种能力作用的位置是在声带。
从心理活动部离开，一条哉才恢复。
明日高校除了那棵操场的大橡树外在社团大楼周围还有一排枫树。
这种场景很熟悉，枫树的叶子那么窸窣，一片一片各自抖动着。
一条哉弄开一只落到肩头上的蒲公英，从肩包里拿出他的大耳机戴上。
手机里继续播放早上没做完的英语听力。
前往图书馆的道路变换到教室，一条哉困到不行准备先回教室午睡。
而在心理活动部的少女依然安静地翻动书页。
和某人的猜测不同，清水千代看到了书的最后一页页脚。
右边的封面太厚。
窗边的风已经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帮她吹起，于是少女自己用手合上。
起身将一条哉丢在一边的《唐吉诃德》一并放回书架。
现在变成了《唐吉诃德》和《百年孤独》贴在一起蜷缩在书架的最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