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重回3组 (第2/2页)
宁艺在画廊前后有三个多月,
原本是想在画廊里边工作。边学习以提升自己的绘画水平,然后看能不能通过老板的渠道让自己有机会接近职业画家的门槛——宁母拜托朋友给老板说了这事。
老板难得心软,就让宁艺把画拿了几幅过来,找圈内的专业人士帮着看看怎么样。反馈的消息并不理想,老板的转诉大概意思:后生潜力无限,但是需要假以时日。
这话一听,等于没说。明白人都知道这是这行一种惯用的客套说辞,哪能直说别人不行呢。
但其实,如果宁艺没有把对艺术的热情外溢出来,找到他觉得更崇高的感情作依托,依他的奇怪孤僻的性格,他会默默不闻的继续潜心打磨,不会如此草率的作出改变的决定。
虽然是楚楚少年,但也灼灼少华,谁没有年轻轻狂过,像他这种越沉默的人骨子里的力量越是激情澎渤。
他自从那一次看画展,有了想搬出去和苏敏在一起的想法后,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再按步就班的进行他原先设想的艺术爬涉之路。
正好,眼前这个小小的挫折给了他一个借口。他瞒着宁母找到画廊的总监,申请换了一份工作——当销售。他知道销售是画廊里唯一可以提到成,而且所得可观的职位,他明白从家搬出去后什么都需要钱。
这小子从小大到,还是第一次违背宁母的意愿。但是,一想到未来即将实现的全新生活,内心竟生出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期待。
结果,这位原有望在艺术领域有所追求的画者,终于在销售的第一周,就尝尽了他从未理解过的成人世界的无奈与绝望。
他初次上岗,总监就给了他一批访客的联系电话,叫他打电话逐一邀约到画廊。因为年底画廊有一场关于“人与空间”的现代艺术推荐会,到时将首发几位近两年被圈内看好的新锐画家的作品。
他照着拟好的联系方式,逐一拔打了几个电话,效果都不理想。不是当场挂掉,就是不接。终于打通了一位,对方一听宁艺说是某某画廊的,对方借故说有事就掐断了电话。
宁艺稍事调整说话语气,又鼓气勇气继续联系,结果仍旧进展不大。最气人的莫过其中一位客户,还没等宁艺把第一句话说完,那头就是一阵批头盖脸的责骂。称自己都破产了,现在正在民政局办理离婚,要不送个画框给他,他立马嵌张照片当告别这个世界的遗像得了。
刚第一天,他再没有勇气拿起电话。
接下来几天,他硬着头皮照旧联系。终于有一天,画廊的一位女生,也是画廊唯一的营销市场人员,实在看不下去,告诉他,作回访,不能一张口就叫别来看画展。这不明催人来下单吗?画又不是针头线脑说买就买,你得先有策略和对方多套近乎,摸清对方的意愿,见机行事。
“还有,你作为销售,得先备一下功课,了解了解画廊经营的情况,你是又天真又认真,真不知…….”
宁艺平时就认为画廊这女生年龄看着不大,心眼贼多,原来这才是真正做销售的料。女同事愿意透露一二,看来也觉得他太傻太天真,根本对她够不成任何竞争威胁才这么直言相劝。
宁艺还真的通过画廊总监去了解公司销售状态。总监没有明说,只说开家画廊,别人都可以很艺术,唯独老板不能不食人间烟火。老板得人前人后围关系,拓展人脉,和一般商人没什么区别,光靠公司层面上的正常经营,很难运营得走......言下之意,你宁艺不傻,自己去悟。
这让他想起,宁艺刚到画廊就加了一个江城画廊艺术圈群,有一回,不知谁聊到他们画廊的老板,说他在江城小有名气,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很会利用身边的女性朋友给他公关,“滚”生意,是圈内出了名的会利用美女作营销的高手……
没想到,离开画画,他其实一文不值。以前除了画画,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有他母亲打理一切。可眼下有了苏敏,他想摆脱这层保护膜,他却认清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
一气之下,他再没有理由在画廊干了,辞了职,坦然面对母亲对他的失望和看不起,他什么也没有申辩,只想离开找个地方睡一觉。只是这一觉醒来,他第一时间想到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同学王述文。
……
五述文匆匆休完一天假上班,他像往常一样,走到自己那张长方形的工作台旁。他发现那排文件架前搁着一瓶没开的啤酒。王述文左右看了看,以为是谁把啤酒落在他的桌上忘拿走,就把瓶子移到一边,放下包,他终于带了一支杯子,准备去清洗。
这时,皮蛋儿快步走过来说:“你怎么还不过来,我手上事多着呢,这两篇文案,你改出来,等一会儿拿给我。”
“……”
“走吧,蚊少爷,还要八抬大轿是不是?”说着皮蛋儿转身忙其它的去了。
王述文怔怔的站着没有动,等他片刻明白过来,便拎起啤酒颠颠的跟在了后面。
他后来判断应该是公司那次竞标很快拿下了甲方MPV全年品牌推广代理的大单。顺利成章的把新业务分给了“骆驼”和Jerry他们俩组。而三组实在缺人手,王述文就又调回组里干起文案助理的老本行。
至于他在会上提出的定位与理念有没有在方案中有所启发或者体现,其实已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