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2/2页)
指尖那点子力气。
高明把脸凑过去说“戳这儿吧。”
他高半个头,手还得举起来,禾儿娇气起来,说“举着累。”
这有什么难的,高明扎了个马步,视线难得跟她平齐,两双眼睛对上,禾儿已经忘记本来要做什么,扑哧笑出声说“难怪我妈一天天说我恃宠而骄。”
老是批评她。
她再娇气,也是全天下对他最好的人,高明心想,他也是甘愿的。
只牵她的手说“再走走吧。”
绕着竹林一大圈,叫蚊子叮处五六个包。
禾儿拍着手臂,花露水洒一身,回房间以后掏出小镜子,爱惜照着自己的脸蛋。
她是爱漂亮的姑娘,从小到大,每天都要把辫子梳整齐才出门,从没剪过短头发,一头长发乌黑亮丽,这么爱赶时髦的人,一次都没想过要去烫个头发,毕竟现在街上很流行。
这会却梳着头发想,要不烫一个吧,卷卷的,好像更娇俏一点。
她琢磨着洗完澡睡,第二天又是跟在老师身后的一天。
张大山是经济学界泰斗,能结交他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会议本身的主力是中青年经济学家们,自然有无数问题等着问。
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最后都会变成争论,你来我往的,叫人收获颇多。
长辈爱提携年轻人,有时候也问问他们的看法,说不出不打紧,要紧是有想法。
禾儿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多,人家敢问就敢说,来这儿,要是说些陈词滥调有什么意思。
一位经济发展中心的吴主任,对她的观点还是挺好奇的,问道“教辅材料对教育行业发展的影响,说来听听。”
禾儿先是等老师的眼色,这才大胆开口说“七七年恢复高考,新华书店卖数理化自学丛书,前一天下午排队,第二天早上才能买到,多少人是靠着这套书才能上大学的。一直到八三零年,这套书都是高考复习的主要材料。但实际上我们分析过,各校现在都是招生正常化,学校教的和几年前相比都更有难度,比如物理”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教育在进步,市面上却没有太多的辅导书,学习不是埋头苦读就行的,有的学生是一点就透,有的需要千百遍做题。
她自认念书颇有天赋,却没有聪明人的高傲,始终觉得只要肯念,聪明办法笨办法,最终都会从老天那里得到回报的。
说实在的,论研究高考,在场恐怕是她最在行。
不过吴主任觉得说“唯分数论,我看也不大妥。”
禾儿实诚道“可招生就看成绩啊。”
好成绩,意味着好学校,将来的工作有保障。
说功利些,除开少数人着实有学术上的大志向,大家也都是为柴米油盐在努力,尤其是农村地区的学生。
禾儿举例说“我有位大学同学,毕业后回到县里工作。他们那儿有高中,高一到高三只有六十个学生,数学老师也教物理,语文老师也教英语。财政困难,民办老师都难招,分配老师更不要想。去年我捐助了一大批考卷过去,只等看今年的成绩。”
这位同学,指的就是杜鹃。
他们县本来是不用办高中的,可惜市里也是贫困市,高中招生有限,录取率比高考还低,县里不办,那就一年到头出不了两个高中生了,哪能行啊。
可就是办,条件都很简陋,连油印考卷都不要想,考试是发张白纸下去,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目,学生一边抄一边写。
禾儿去年索性把培训班的材料都寄一份过去,就是想知道,这些对于教育资源匮乏地区,到底有多少意义。
只等着今年的考试结果。
再过一个月,就能出来了。
吴主任推推眼镜说“到时候你把成绩寄往我办公室一份。”
后头的话倒没有什么,但已经够禾儿高兴的了。
她有好消息,高明也有。
本次会议着重讨论了进出口贸易的部分,关于外汇民间汇款、汇率管理等金融问题,是改革开放以来的重点,尤其是深圳那边几个大动作,更是引人侧目。
高明就希望能在全国推行,哪怕是沪市示范性开展也可以,也沾点的特区的好处。
况且他们做进出口的实际困难也很多,批外汇的程序繁琐到一般人干不了这个,他要不是搭上翟家,公司发展也没有这么快,眼看管制上有希望放松政策,是大力游说,难得火力全开,谁提出反对意见就辩驳回去,倒叫那些觉得他是闷葫芦的人另眼相看。
当然,这些都只是讨论阶段,之后所有内容由会议委员会整理出来,交到首都去,具体政策实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过已经算是很好的一步,这几天可没白来。
禾儿他们把老师送上归程的车,两个人对看一眼,心里都有默契。
接下来,总算可以好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