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顾峻川想吸血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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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峻川继续处理伤口, 让蔺雨落忍着:“不清理干净不行。”尽管这么说,动作还是轻了一点。蔺雨落看着自己的伤口,这会儿又有点后怕, 整个人还有点呆。顾峻川眸子抬起, 看到她神情不对,就问她:“魂儿呢?”蔺雨落眼睛又一红:“我死里逃生的。你现在跟我说话态度要好点。这样才显得你不混蛋。”“是你自己要住在那, 你怪谁?那地方的安全隐患你看不到?我说那是破地儿, 你还跟我来劲呢!”顾峻川合上急救箱,向蔺雨落一推:“拿走, 别在我眼前招我生气。”“我非常讨厌蠢人。”顾峻川人跌回床铺:“你都蠢到家了。”“就你不蠢!”“如果嘴硬能掩盖愚蠢,那你肯定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蔺雨落借住在蔺书雪家里的第一个晚上, 感觉周围有八百个摄像头在对准她。她知道那只是她的奇怪心理在作祟, 但她并不自在,甚至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冲了澡就待在房间里不再出去,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蔺书雪很贴心, 把她的房间安排在跟顾峻川房间相反的方向, 这是她唯一觉得自在一点的地方。可还是小心翼翼, 就连呼吸都很轻。好不容易捱到凌晨,连续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觉的人此时已经困到意识模糊了。又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穿好衣服出去看, 蔺书雪的旅行箱立在她身边, 正小声跟顾峻川说话:“我不在的时候你别欺负落落, 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行你就搬回你自己家去。如果小舟问,你就说你去出差。”“这点事你至于把我叫起来说吗?”蔺雨落为了避免看他们争吵, 轻轻关上门, 回到床上。她很感激蔺书雪的好意, 虽然她知道人无完人, 总有人为实现自己的目的有一些手段,但蔺书雪不断关心关照她,让她根本无法讨厌她。“至于。”蔺书雪手指着他:“记住,管好自己。”拉起箱子向外走,准备去云南。穆力尧的车已经停在楼下,看到她的小箱子颇有一点惊讶:“东西带齐了?”“必要的都带了。”蔺书雪系上安全带:“怎么?我应该大包小包?是去考察不是去旅行。”穆力尧很欣赏蔺书雪的行事方式,雷厉风行、聪明、又不给人压迫感。“我猜你带了厚衣服。”穆力尧说。他的营地在半山腰,当地海拔高,半山腰的地方终年积雪,温度比山下还要低5到8度,尤其夜晚,天寒地冻。穆力尧担心蔺书雪扛不住。“我六十了,你怕我冻坏了引发基础疾病,死在你营地啊?”“这你就有点不讲道理了。”穆力尧笑了:“我带你考察,当然会照顾好你。”穆力尧不是吹牛,他带人去考察,自然要将人好好带回来。虽然这引资对他来说大可不必,但他第一眼看到蔺书雪就想跟她一起玩,他遵从
于自己的直觉,所有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蔺书雪心情好极了,有一种即将去旅行的快乐。她这一辈子很辛苦,其实真正为自己活的日子好像没几天。她是从50岁以后渐渐通透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我晚慧。”顾峻川性格脾气都稍显古怪,但从小就有很强的自尊心。他十二三岁的时候对蔺书雪说:“我十八岁以后就不用你管。”到了十八岁就真的不再用她管。他的房子、车子、他的日常花销,都是他自己赚来的。甚至很多时候顾峻川还会问她:“钱够不够?”蔺书雪是有安全感的。婚姻生活背叛她,但顾峻川很爱她,她知道。“在想什么呢?”穆力尧问她。“我在想,你说我们年轻时到底为什么拼了命要赚钱,老了以后又为什么拼了老命要花钱?”“生命在于折腾。”穆力尧说:“我这一辈子的宗旨就一个:活一次,玩大的。”蔺书雪知道穆力尧并非吹牛,孔青阳形容穆力尧:撒大半辈子野。这会儿看穆力尧,挺正经的人,没有撒野痕迹。顾峻川给她发消息:“落地告诉我,你没带助理,万一有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你照顾好我儿媳妇。”“我给你儿媳妇请假了,她刚刚差点晕倒。”顾峻川想起这情形也挺逗,蔺雨落的客房里没有卫生间,她憋不住了,蹑手蹑脚出来,想偷偷去个卫生间再回去。却撞到跳着出来找水喝的顾峻川。两个人一个腿瘸,一个胳膊有伤,都挺狼狈。到底是稍微好一点有限的蔺雨落看到顾峻川的瘸腿有了慈悲心,好心去扶他。顾峻川巴不得省点劲儿,干脆人靠在过道墙上做出要倒下的模样,口气也跟上:“累。”蔺雨落站到他身边:“我扶你过去。”“过不去了,太累了。”顾峻川一副要死的样子:“算了,我回房间渴死吧!”他演得太逼真,蔺雨落根本看不出,甚至有一点担心他的脚:“我扶你回去,帮你接水。但你的脚要看看医生吧?会不会踢骨折了?这都几天了?”顾峻川憋着笑,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故意用了力,蔺雨落踉跄一下又被他捞回来,费了好大劲回到卧室。此时的蔺雨落已经快憋不住尿,小跑着去卫生间,又去接水。两天睡不好的人,这一通跑,到他面前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倒他床上。顾峻川眼疾手快拖住她:“你干嘛?别给我下套啊!我不近女色!”“等一下…”蔺雨落扶着床坐到地上,头靠在床边,好一阵才缓过来。“你八百辈子没睡了是吧?”“前天半夜住的地方着火,昨天到新地方认床。”蔺雨落说,拿过顾峻川的水杯咕咚喝了几口,又靠了一会儿才不头晕:“我去上班了。”“去寻死?”顾峻川扯住她胳膊:“不用去了,就说今天我妈要加课,需要你在我家呆一整天。”顾峻川拿出手机给方柳发消息,放下
手机的时候看到蔺雨落惊讶的神情,就出言嘲笑她:“你不会以为你们老板没有客户联系方式吧?”“但方姐…”“我上次我去你们店交40万她加的我。”顾峻川说:“你老板是生意人。”方柳不是多事的人,顾峻川给她发消息,她就顺水推舟:“我看落落这几天太辛苦了,待会儿我跟她说,放三天带薪假,这点魄力咱们有。”顾峻川给她发去一个大指姆,对蔺雨落说:“吃点东西睡觉吧,给你三天带薪假。”“这可不行…”“有什么不行的?累死就行了?你怎么想的?”顾峻川躺回床上:“你怎么这么…气人。”话说完了,再也不肯搭理蔺雨落,摆摆手,让她赶紧去睡觉,别扰他清净。蔺雨落太困了,饭也顾不得吃,反锁了门躺回床上,或许是天亮了,她的恐惧和不自在都减少了,此刻的她闭上眼睛,竟真的睡着了。然而梦里一会儿是雨一会儿是雪,她和蔺雨舟在一个封闭空间里,他们奄奄一息,蔺雨舟抓着她的手。再过一会儿梦里是火,大火,有人尖叫有人窜逃。蔺雨落觉得这一觉太累了,一个梦境接连一个梦境,恐惧尽头还是恐惧。等她终于醒来,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她缓了一会儿才回应:“稍等。”下床去开门。门口站着拄着单拐的顾峻川,他问她:“你没事吧?出人命了?”“没有…”蔺雨落想解释,又觉得不知从何解释。说自己做噩梦了,顾峻川又要笑她了。顾峻川却罕见地没有嘲笑她,只是说:“好家伙,我在客厅晒会儿太阳,你那尖叫声好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哦,对不起。”蔺雨落诚恳道歉,手抚了抚稍有凌乱的发,目光避开顾峻川鹰似的眼睛。“过来吃点东西再睡。”“谢谢,我不…”“饿死在我家?那我妈要打死我。”顾峻川打断她:“来吧,阿姨做了菌子。”“云南的菌子?”“对。”蔺雨落突然有点想家,这些年她一年至多回去一次,有时甚至不回去,真的很少能在北京吃到云南的鲜菌子。她跟随顾峻川去到餐桌旁,看到正中间的菌子汤。见手青、牛肝菌、鸡枞菌、鸡油菌、松茸等,野生鲜菌子有独特的香味,这香味让蔺雨落差点流下泪来。“就咱俩吃饭,没必要假客气。自己照顾自己吧!”顾峻川坐下去,尽管这么说,还是盛了碗汤给她。“谢谢。”“你弟刚刚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样了。”顾峻川看了眼蔺雨落:“我说你做噩梦喊呢。”蔺雨落听他这么说就放下汤匙准备打给蔺雨舟,让他别着急。抬眼间看到顾峻川嘴角那抹迅速藏起的坏笑,就放下手机:“好玩吗?”顾峻川耸耸肩,那股欠揍的劲头又上来:“好玩啊,谁让你不识逗。”蔺雨落拿起果盘里的开心果丢他,被他一把攥住:“谋杀亲夫吗蔺雨落?”“你是谁夫?”“结婚
证上写着呢,别装。”顾峻川笑了一声:“逗一下就急头白脸,现在就敢朝我扔东西,再熟悉熟悉不得跟我动手?”“又不是没动过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脾气好呢。”顾峻川哧了一声:“点火就着。”“谁让你讨厌!”“讨厌还让阿姨给你做菌子汤,你喝不喝?”“喝!”奇怪的是跟顾峻川吵了几句,蔺雨落心底那点说不清的恐惧感消失了。而菌子汤又美味,她喝了一碗,又加一碗。“晚上吃什么?”顾峻川问她。“菌子火锅?”蔺雨落想一次吃个够,离开蔺家再想找这么正宗的菌子就难了。反正以她的能力找不到。或许找到了买的时候她又要犹豫。“你跟菌子结婚了?”顾峻川笑她一句:“别弄的跟小两口过日子似的,还要商量晚上吃什么。随便吃吧!”顾峻川看了她一眼,终于都安静下来。也都懒得开口,因为开口不定哪句又吵起来。不知从哪次见面起,两个人就要不停的掐架,谁也不服谁。蔺雨落嘴笨,输的时候多一点。除非她耍混蛋,不然肯定说不过顾峻川。吃过了饭,顾峻川开始支使蔺雨落。一会儿要她拿药箱,一会儿要她帮忙接水,再过一会儿让她帮忙取充电线。蔺雨落如果不愿意,他就指指自己的脚:“送你回家,飞来横祸。”顾峻川顽劣又幼稚,蔺雨落忍着不跟他计较,当他终于安静一会儿,门铃响了。来人是高沛文,她带来两个旅行箱,看到蔺雨落就说:“顾峻川说你家失火了,没衣服穿。我们这里有很多样衣,随便穿。”怕蔺雨落误会又忙解释:“不拍照,不要求你做模特,单纯是一方有难一方支援。”“多少也给点钱吧。”顾峻川在一边犯欠:“白穿白拿好意思吗?”高沛文推蔺雨落去试衣服,回来的时候骂顾峻川:“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怎么总是办好事说赖话啊?你这种人多余长了一张嘴。”“辛辛苦苦做的样衣,才不给她免费穿。”顾峻川哼了一声,提高嗓门:“蔺雨落,按斤称重,一斤衣服一百块钱,听见了吗?”高沛文在一边摇头:“你真缺这点钱。”蔺雨落这个衣服架子,让高沛文恍惚以为他们的每一件衣服好像都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都给你算了。”高沛文说:“我感觉很欣慰怎么回事?”“不不。”蔺雨落忙摇头:“我留两件过度就好。”她说留两件过度,就真的只挑了两件,看起来样式最普通的。她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也猜到高沛文和顾峻川做这些应该很辛苦。高沛文跟顾峻川对视一眼,分明是在说:这个姑娘怎么一点都不贪心。“那几件破衣服也给她吧,有瑕疵的。”顾峻川手指了指:“别让我在工作室看见,太烦了。会让我觉得咱们公司要完蛋了。”“这几件?”高沛文挑拣出几件来:“是吗?”“对。
”“落落…”蔺雨落又不傻,顾峻川可怜她她知道,可怜也是一种好意,蔺雨落不忍心拒绝,就点点头:“那谢谢了。”高沛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他们二人相处,别别扭扭,各干各的,偶尔有视线接触,也是淡然移开,好像多看对方一眼就会死。她学顾峻川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眉头微皱想找出点话题跟她聊天的蔺雨落。“落落啊。”高沛文不忍她这么下去,开口解围:“你说我适合练瑜伽吗?”她站起身给蔺雨落展示她的身材,瘦高的女生,短发、平胸、长腿、微翘的臀,利落又酷帅,令人感到舒服。“瑜伽是大众运动,没有练过的话可以从入门级开始。”蔺雨落很认真地回答她:“这跟个人风格没有关系。”“那我去你们那报团课吧,办一张便宜的年卡,多少钱?”高沛文叹了口气:“到花钱的时候,我老板就装死。”顾峻川懒得搭理她,给自己那只伤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睥睨一眼没话找话的两个人,头仰在沙发背上,不耐烦地阂目哼了一声。“年卡两万二。”蔺雨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比别的馆稍微贵一点,但现在办年卡,会送两条的运动裤…就也挺划算的…”高沛文和顾峻川不约而同笑了,他们都挺庆幸蔺雨落不是他们自己的柜台销售的。顾峻川微睁开眼,视线微光里是永远不会卖东西的蔺雨落。她人在夏末傍晚的光里,线条更加柔和。脖颈修长,长发散落几根于其上,凌乱又慵懒。顾峻川身体里不知道哪道嗜血的关卡开了,想狠狠咬住蔺雨落的脖子,尝尝她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