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故去远人行 一百三十六:押注 (第2/2页)
仇人的笔记方面,他也考虑过再去志乐斋找李异玄,然而李异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每次去京城的志乐斋找她都不在,用碧落印信联系她也少有回复。
不过邱少鹄倒是见识到了康京城的志乐斋规模有多大,如此庞大的一间建筑居然只是一家书商,里面几乎汇聚了全天下的各类书籍,当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邱少鹄再次感慨这个女子的本钱当真雄厚。
另一方面殷薄那边他通过各种途径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黄跃的那群小丐帮整个覆灭后,他就失去了这个消息源,也就没法从这些本见不得人的渠道去获知什么。为了获知消息,他甚至还偷偷溜去宣镇司,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当然,这期间他没忘再去看看罗远身,还是去山崖上那个被他挖出的地洞旁两个人隔着岩壁交流。听对方的意思,这段时间他即便在诏狱里过的也还不错,毕竟原来最大的问题就是没人陪他说话解闷,现在有了邱少鹄自然不发愁,这又让邱少鹄感慨了一下这个罗氏的商人心理也是当真强大。
但是在地牢中,尽来罗远身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其他消息,不能给邱少鹄别的帮助。而他自己下一个越狱计划,罗远身还是要从长计议,这就要邱少鹄再时不时去看他了。
连续几天徒劳无功,邱少鹄索性也不再执着这些事,开始考虑先放松一下自己,毕竟一直紧绷着神经,也不是个办法。
“眼见世人多愚蠢,有人用这愚蠢赚钱,有人用这愚蠢取笑。”天青如黛,朝阳下赌坊门前络绎不绝,许多人纷纷下注今年的士子,有的想要证明自己的眼光,有的则相信自己的运气。
邱少鹄看得好笑,心想要不要自己也凑个热闹,于是也跟了上去。
“呦,这位小哥,打算押多少?猜谁?”赌坊的杂役一看邱少鹄过来,立刻招呼过来问:“你要是看看今年新科会元可能是哪位吗?那我推荐这位谢纲谢才子,人家不仅一表人才,而且才华过人,一手台阁体字迹写的更是漂亮,小人曾亲眼见过他的卷子,那就像画出来的似的,那……”
“他的年龄,已经年过三旬,想必考了很多次,却仍旧屡屡不中吧。”邱少鹄看着贴出的名单上的个人信息,道:“屡次不中,心气未免就有所不足,等到卷子最后一道策论踢时,难免会保守回答,不敢针砭时弊,这样虽然稳妥,但也难出众,不会有什么亮点。”
邱少鹄一边摇头,转眼见到了“安瑾”的名字,再一看他的赔率,居然高达一比十,这已经是极为离谱的一个数字。也正是因为这一个赔率,吓得周遭人都不敢买他最后能拔得头筹,随意押注者寥寥。
“这却古怪。”邱少鹄道;“我看这安瑾今年不过十三,正是一少年天才,倘若他能高中,当为开朝以来从未有过之事,皇上也必然对他别有青睐,怎么却没人买他?”
“哎,客官,噤声。”这杂役却突然谨慎起来,眼看四下无人注意,才继续和邱少鹄道:“本来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贴出来的,这安瑾虽然年轻,但太过气盛了,恃才傲物,这几天和他接触的士子,都说他目空一切,连人都不理,哪像一个成大事的人的样子。而且啊,我告诉你,”
说到这里,杂役刻意压低了声音,对邱少鹄道:“这个安瑾啊,他可是明心学派的人。”
“明心学派,”邱少鹄有些好笑,“自从五年前明心学大家张连科被刺死,门下弟子都作树倒猢狲散,天下哪还有什么明心学派了?”
“哎呀,你小点声!”杂役急忙提醒,“前代大学士张大人到底怎么死的,朝廷也没给个说法,咱们可不敢乱说。但自从张大人暴毙之后,这内阁可基本就由段后兴段大人一个人说了算了,张大人生前两个人就不太对付,段大人人家是茫山学派的,崇尚考据,哪里容得下明心学那种学说。”
“我听说啊,这安瑾,虽然没证据表明他是明心学派的人,但很多人都说,他每次答卷,明里暗里那笔法,都和明心学派不谋而合。今年的主考官还是段大人,你说,段大人能容得下这么一个人当榜首吗?”
“这倒有趣,”邱少鹄道:“不过你越是这么说,我倒越想押押看这个卓尔不群的士子了。”
“那,你要押多少?”杂役见劝不住邱少鹄,也就只能随他去了。心想这个人顶多是个玩票的心思,估计顶多也就是押个一二两银子,到时候赢了小赚、输了不亏。
“一百万两白银!”哪知邱少鹄语出惊人,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差点给这杂役一口气噎回去。周遭的人听到他的话,也是纷纷来看,惊疑不定。
一百万……白银?
朝廷一年的税收,也才上千万银子,还得看年景,要是什么地方遭灾甚至都没这么多。
他不但要拿昭国十分之一的税来赌,万一要是赢了,相当于把全国一年的税银都压给他可能还不够!
这家伙不会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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