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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林洲打了个哈欠。
介于他还不知她和陆南舒的关系,丁潇潇委婉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买的”
林洲敷衍“不记得了。”
“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前,这房子是陆南舒在住。
丁潇潇疑惑了,究竟是陆南舒把房子卖给了林洲,还是林洲之前把房子借给了陆南舒
“傻站着干什么,进去看看啊。”钟淑雅推了推她,显然对这房子很满意。
哪怕过了七八年,这房子的装修依旧很新,北欧极简风,冷冰冰的像是样板房。钟淑雅又细致看了看家具,小声对丁潇潇道“都是大牌子,你买回来家具都不用换。”
要说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可不像林洲会喜欢的风格。
“咱们去楼上看看。”钟淑雅拉着人往楼上走。
丁潇潇张嘴想要跟她说什么,但看到林洲也跟上来了,只能先保持沉默。
“呦。”一进主卧,钟淑雅发出惊叹。
倒不是主卧的装修有多惊艳,而是主卧外的露天阳台被设计成半开放式,不仅隔出挡雨棚还分出了花植栽种区,空地不只摆放了桌椅,还有一架很大的秋千架。
虽然露台的花已经全部枯死,但不难看出露天先前的好模样,无论摆设还是风格,都与门内呈现割裂,这里更显人气舒适。
叮叮
花腾上的风铃发出响动。
钟淑雅循声找去,看到一只简陋的向日葵风铃,有些眼熟。
“这风铃”钟淑雅拉住丁潇潇,探究看向她。
趁着林洲在主卧乱逛,丁潇潇终于有机会开口“这房子以前是陆南舒在住。”
可以说,除了陆南舒本人,没有谁会比丁潇潇更熟悉这房子的摆设。在两人恋爱后,丁潇潇曾有一段时间就住在这里,毛绒玩偶是她摆的,风铃是她挂的,就连那台秋千,都是丁潇潇要求陆南舒放的。
曾经数不清多少次,她光脚坐在秋千上荡,陆南舒则坐在玻璃顶下摆弄笔记本电脑。偶尔她无聊了,就跑过去抱他,陆南舒很少给她反应,但从不会推开她。
那是偷亲他最好的时机。
“这房子我不适合买。”丁潇潇压低声音。
钟淑雅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可这房子”
正要说些什么,林洲从屋内探出头来,“你们看的怎么样啊,这房子还满意吗”
钟淑雅的话被打断,没好气道“不怎么满意。”
“哪里不满意”林洲不敢置信,“这地段可是市中心的学区房,隔壁就是美食街,步行就能到商业区还不够好吗”
“锦绣荣城虽算不上高档小区,但怎么也算得上中高吧你们知道这里的房子有多贵吗”
林洲伸手比出一个数字,“只要够我买车钱,这房子我马上转手,一分都不多要。”
钟淑雅瞪大了眼,“你认真的”
“老子像是缺那俩枣儿的人吗”林洲有些暴躁,“要不是我妈停了我的卡,我至于到卖房子的地步吗”
“反正这房子我也用不上,搁久了还会忘,不如卖了换车。”
他是真的着急去买车,催促着,“买不买就一句话吧,不行我就去找中介。你们信不信只要我把这房子标价挂出去,一堆人会抢着来要。”
这倒是真的。
钟淑雅把林洲又推了出去,“你让我们再商量一下。”
林洲开出的价格极低,低到挂出去会让人怀疑是骗子或凶房。她将丁潇潇拉到一旁,连声劝道“这房子要是买下来,可不只是薅羊毛而是送了你一只羊啊。”
“不需要贷款,只要我再借你一些钱,你直接能全款拿下,宝贝你真的不要吗”
看到林洲比划的数字,丁潇潇怎么可能不心动,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可是陆南舒”
“你管他干什么”钟淑雅着急戳了戳她,“这又不是他的房子,只要你买下来就是你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谁和钱过不去啊”
丁潇潇挣扎了,“那我再想想”
“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钟淑雅道“就算你买下来不住租出去,也有好大一笔收入,而且这房子是林洲要卖,咱正经买房名正言顺,他知道了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以陆南舒的性格,估计也不会过问。
“那好吧。”丁潇潇迟疑点了下头。
在正式签合同前,她又确认了一遍“这房子现在的户主是谁”
“当然是我。”林洲好笑,“都说了是我的房子。”
这么说来,陆南舒之前只是借住。
丁潇潇放心了些。
因为林洲着急用钱,他们约了第二日就去办理过户。
过户前,律师拿出几份合同需要丁潇潇签名,林洲坐在她身边等着,手勾车钥匙来回晃,“楼下就有银行,签完合同你先去转钱,剩下的”
话说一半,他盯着合同上的签名猛看,“丁潇潇”
“你叫丁潇潇”
丁潇潇把签好的合同还给律师,歪头看他,“怎么了”
林洲问她,“你不是说你叫冬晓晓吗”
丁潇潇愣了下,“我说的是丁潇潇呀。”
“有什么问题吗”昨天看房时钟淑雅喊过她的名字,她还以为林洲是知道的。
林洲皱了皱眉,“没什么问题,我就是觉得”
这名有点过分熟悉。
等到丁潇潇下楼去转钱时,林洲念着这个名字打开手机,切入北城一中的校园论坛。
“丁潇潇”他将这几个字输入搜索框,论坛瞬间出现一堆帖子,热度最高的帖子名为小鹿触心头同学们我磕的c成真啦
点开,最先出现的是一张朋友圈截图,配文是
愚人节那天,他送了我三个愿望。
现在,愿望成真。
林洲颤着手将文字下的照片放大夜晚的摩天轮背景下,女孩儿穿着情侣装头戴发光发卡,正歪头冲着镜头笑。她靠在身后少年的怀中,搞怪的用手挡住他半张脸,可就算没有露出全容,林洲也通过那双眼睛认出,这是他哥陆南舒
“丁潇潇。”又念出这个名字,林洲后知后觉喃着,“原来她就是”
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消失在唇齿间。
他愣愣坐在椅子上,看到转完钱的丁潇潇匆匆跑上来,被律师拉着去办理过户手续。
时间倒流,仿佛又回到初见的那个暴雨夜。
车窗升起,隔绝乱雨烦杂,他哼着曲往地下车库开。
注意到陆南舒正在看窗外,他随口问了句“哥你啥时候睡着的”
像是早就料到了陆南舒不会回应,他简单说了半路遇到钟鸣的事,介绍着,“刚刚那学姐叫冬晓晓,北城一中和你同届,有印象没”
“冬晓晓”陆南舒收回视线,嗓音平平问了句“她说她叫冬晓晓”
“对啊。”林洲笑着,“这名还挺耳熟的。”
“确实耳熟。”
车子传出滴滴的声响,林洲熟练的倒车入库。车门打开时,隐约听到陆南舒又补了句“不过你可能听错了。”
是丁潇潇不是冬晓晓。
这个名字,陆南舒一直未忘。
“完了。”
“完了完了”再去想当年陆南舒把房子送给他时的冷脸,林洲感觉自己摊上了大事。
虚着手拨通陆南舒的号码,他吞了吞口水,喊着哥,“您最近还、还好吗”
有一件事,他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