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冷刀 (第2/2页)
陈修泽闭上眼睛,另一只手揽住她,脸颊贴在她脖颈处。
方清芷说“所以我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绑了绷带。”
陈修泽忽然问“怎么处理的”
方清芷说“缝合。”
陈修泽无言,他睁开眼,看着方清芷皎白干净的脖颈,也看到她压在他手腕上、想推又不敢的细细一双手指。
她就是用这样一双手亲密地用针和线穿透梁其颂的皮肤,温柔且仔细地触碰着他的血肉。
陈修泽说“你应该告诉我。”
“是,”方清芷说,“我的确想立刻告诉你,但家中没有电话你知道,我必须要去公共电话亭打。而且那天你刚刚出差离开,而且又是要去吉隆坡我担心影响你工作。”
陈修泽抽手指,一半时停下,触碰到微凸处,他屈起,着力用指腹狠狠按住“后来你给我打电话,也没有提这件事。”
方清芷说“电话中讲不清,我想等你回来再同你说。”
陈修泽手指长,指节自然也粗些,再加上他手指上的茧,又是两个,剐蹭得她也不推了,只趴在他肩膀上“没想到你这样快就回家了。”
她说的都是事实。
陈修泽自然也知道。
他的怒气因何而来呢总之不会泄在她身上。她是无辜的,犯罪者另有其人。
她没有错,只是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打电话”陈修泽两个指腹狠狠揉,大拇指用力一按,说,“你担心电话中讲不清楚,是怕什么”
方清芷控制不住,喝下的红糖水此刻皆以其他方式落出。陈修泽不在的这几日,她心中又记挂着怎样同他讲,因而一直没有,此刻宣泄也快。她还未出口,陈修泽便压住她的唇。
他看起来好似恨不得要吃掉她。
毫无章法的吻。
几乎要窒息之时,陈修泽才松口,他仍旧揽着方清芷,手指也不放,任凭她如何紧张不安失控收缩,他慢慢说“你还是不信任我,清芷,你认为我会伤害梁其颂,对不对”
方清芷不能立刻说“我没这样想”,撒谎的代价太重了,她想了想,缓慢说“大概有一点。”
陈修泽凝视她“第一次去见他倒也罢了,你今天怎么又去”
方清芷说“家豪说他缝合线有两个开了,他不敢动,只能让我过去。”
陈修泽微微笑“第一天找你,我还能当作是他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无奈之下找你,的确尚可理解;怎么隔了四天,还来找你梁其颂就这般无能伤口缝合四天后仍旧下不了床还是他蠢笨到这四天一直躲在阁楼上,不去找地下私人诊所”
方清芷解释“那边之前有过一次清查,附近好几家地下私人诊所都被警察查封,有的医生至今还在牢狱中,没有出来。”
她熟悉那边的情况。
若是有地下私人诊所,只怕他们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
更何况俞家豪被舅舅舅妈教育成那个样子,不知变通;而梁其颂家从始至终不在北街,对那片儿地方更是不熟悉。
陈修泽闭眼“你这时替他讲话,会令我很心痛。”
尚未脱离余韵的方清芷心一跳,她软声“对不起。”
她还没什么力气,只觉他抽走,好似坐在沙滩,一捧热呼呼的海浪袭击了腿,卷走一团暖。
陈修泽说“我恼的人原本只有梁其颂,你若在替他讲好话,我忧心自己要气恼到对你做坏事。”
方清芷叫他“修泽。”
陈修泽搂结实她,冷冷“你当我不知梁其颂什么想法缝一次倒也罢了,第二次线开了,还让俞家豪叫你一点小伤口罢了,有针有线,谁受伤后不是自己缝的矫情。”
方清芷不知如何讲,她尚保持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她忽然有些冷,不知是不是因的士里开了窗、灌了冷风进来,还是因为她下午累了那么久,又是针穿皮肉,一手血以至于头昏脑胀到如今有些晕眩。
方清芷说“我不知道。”
“我信你,你一定不知道,”陈修泽用沾了水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不用解释这样多,清芷。我知道你年纪小,心肠软,一直在校园中读书,不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也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你别怕,我不会为难梁其颂,不,我不仅不会为难他,我还可以让人送他去附近最好的医院,但有一个条件。”
方清芷问“什么条件”
陈修泽抬手,终于打开桌子上的那个雕刻着西府海棠的盒子,里面并不是什么手指也不是梁其颂身上的其他物件,而是一把刀那把银光闪闪的银质刀,光亮如新,明如月光。
将这柄冰凉的刀递到方清芷手中,要她握住,陈修泽平静地说“我要你把你今天为他缝合的几个地方全部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