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壹回地海现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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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大陆上最为强大繁盛的帝国花绪帝国拥有一个远古的传说。传说这世界上有一处神秘莫测的土地,名曰地海。这片土地便是天涯海角的代名词,她没有尽头,没有具体坐标。这片土地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可能随时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然后销声匿迹,是神明的居所。地海首次现世人间,据说也是神明窥探世间的惊鸿一瞥,便是一切的开始,也是开天辟地流传至今花绪文明的开端。那时候地面上恶灵横行,与人类并存。恶灵是一种远古的妖魔,有一双骇人的深蓝色眼睛,相貌狰狞、雌雄不分、吸人骨髓为食。恶灵与人类互相厮杀、相持不下,大地一时间尸横遍野,人类几近灭绝。终于,神明降福于世,将一位诞生于地海勇敢的人类王子派往世间。这位人类王子借助神明赐予的吟唱之力,集结天地灵气率领人类一举打败恶灵,将世间恶灵悉数赶到地海进行封印镇压,从此地面上花绪文明和平绵延至今。而地海与恶灵一起销声匿迹。时间久了,民间流言四起、添油加醋、各执一词,有的说地海是神明的居所,它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将是福地;有的说地海是炼狱,上面有恶灵千百年来的怨气,出现在哪里都会荼毒一方、焦土连天。
这传说生命力异常顽强,千百年来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总有传言有人误入这片神秘莫测的土地,遭遇神乎其神、各有不同。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愈演愈烈,甚至后来崛起的清竹与雪皇两大帝国也不服输,争着抢着想要把地海编到自己的发端故事里去。地海就这样莫名其妙却又顺理成章的成了每个人畏惧又向往的地方。当然,说到底,那也只是传说罢了。现如今地面上最强大的三个帝国,花绪帝国为首,清竹与雪皇紧随其后,谁都说自己才是人类文明最古老的发端源头,但是百姓都忙着生、忙着死,也只有在闲着的时候才会关心一下这件事。
但关于那传说有一件事似乎是真的,那就是当初那位人类王子打败恶灵的力量世代延续至今。那力量可以感天动地集结天地灵气,几百年能出一位拥有这力量的天选之人。当他开口的时候,万物呼应、满城花开。那便是吟唱的力量。
“你说我怎么就没有吟唱的力量?”花香迷雾深处,两个女孩并排躺在辽阔悠远的青翠山坡上,百无聊赖。“明明大家都有,连你这个半道掉下来的都有,却只有我没有?”
“长老不是说了么。要么是天生就没有,要么是天生就笨!”
“……”
她们所在的山坡上零星点缀着纯白花朵,正散发并不猛烈的清香,淡淡的、沁人心脾。山坡下面不远处是村庄,那村庄临渊而建、地势险要。村庄对面是湍急瀑布,一侧则是万丈深渊。村庄与瀑布之间有一座断桥,村庄这一端桥梁连接尚且完好,只是通往瀑布那一端早已塌陷。瀑布的水流猛烈湍急,让人难以想象断桥原来的样子。
两个女孩年龄相仿,乍一看眉眼有几分相像,都是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脸型也是相似。两人都穿着一身灰白色的粗布衣,个子稍微高些的整体有些土气,眼神透着犹豫和焦灼,此刻正专注的对着一朵白色小花念些稀奇古怪的咒语。另一个腰带的花样更好看些,神情镇定自若,看起来机灵许多,也松弛许多。她实在看不得那个继续念咒语的傻气姑娘,便翻身坐了起来。
“听着,向暖。”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摒弃内心所有杂念,简单来说就是啥也别想,将注意力集中花心一点,然后像这样唱……”说着她面向那朵纯白花苞轻声唱了起来。开头轻柔婉转,每一个音节都清晰而富有节奏感,只是简单的哼唱竟也这般好听。在哼唱声的晕染下,纯白花苞没经住考验,不消一刻便“啪”得一声全然绽放开。她并没有停下,而是提高了一个声调,站起身更加慷慨激昂的唱了起来,对着大山、对着村庄、对着瀑布,高声吟唱。此刻那盛放的白色花朵已然不是重点,在她动听的声音下,天地为之变化。清风从林间徐徐吹来,带着草木的辛辣和花香萦绕她周身,树林草木都在风中摇摆,林间的动物都停下来侧耳倾听,蝴蝶和飞鸟零星地飞到她身边,还有几只在附近觅食的松鼠也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匆匆赶来她身边,陶醉地听着。
向暖不是第一次看到吟唱的画面,可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内心惊呼。那万物中心忘情吟唱的女子如同森林的精灵、天降的仙女,世间万物日月光辉都在为她伴奏,像壁画上的神迹显灵。向暖禁不住想,一直以来长老教导她们都是轻声唱开一朵花便作罢,这要是长老放声吟唱一把,夜里不得把太阳给唱出来?难以想象,不可置信……。
“怎么样,试试?”那女孩结束了吟唱,从消散的风中走出来,眼睛都还在放光。
“算了。”向暖挫败得摇摇头,重新躺下,双手交叠垫在脑后,问道:“雪夜,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离开这里,你会走么?”
“会。”雪夜眨眨眼,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一定要回去雪皇,找我的母后和兄长。”
向暖有些后悔,她早就知道答案的。
雪夜并不是这里的原著子民,她的本名是雪皇十三夜,正是陆地上最强大的三大帝国之一雪皇帝国的第一皇女!七年前她御风跌落谷底来到这里,与向暖结伴长大。只是七年前随着这位帝国公主的降临,通往这里的入口全部消失了,七年间再没有外面的人踏足这片土地。雪夜的摔伤痊愈以后,便执着得东南西北从各个方向试探过这里。每一条道路都景色各异、畅通无阻、并无尽头,有些地方甚至和她的母国景色极其相近,可是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原地,始终不能走出脚下无形的圆。“想来是从未死心”,向暖呆呆得望着天。
“你呢?”雪夜将一条腿担在另一条腿上,那架势粗野得像个男孩子,放在她身上竟平添几分英气,“不打算出去游历世间么?”
“的确”,说来向暖也是心痒,她从未去过外面,可是每次从书卷里读到或者听长老们讲起,总是心生向往,“传说中飞翔在天空的清竹牵星王城,精灵神出鬼没的雪皇季白王城,医药学独步天下的赤城枫溪,还有堪称‘世界心脏’的花绪揽月帝都!全部都想亲眼看一看啊!”
“季白王城我可以带你,不过精灵可不容易找,要看它们心情”,雪夜站起来,背上一箩筐柴火和草药,“至于揽月帝都,没什么好印象。”
她俩就这样天马行空得聊着,一溜烟回去了村庄。村庄外面有一片墓地,向暖例行向一块没有碑文的坟墓鞠了一躬,便和雪夜一同进了村庄。
长老已等候她们多时,今天的晚课是医药。此刻只见一位干净利落的少年端坐在屋内,正摆弄案上许多奇形怪状的药草。那少年太过好看了,向暖看到他的一瞬间心都漏跳了一拍,为此她觉得尴尬极了,长老怎么说也得好几百岁了。少年听见她们的脚步声,抬起头温和一笑。
“你是什么人,自己说!”雪夜警觉得拦在向暖身前,就差举起根萝卜怼上那少年的脸了。
“你在干嘛?那是长老啊?”向暖道。
“谁知道他是谁,每次都换一张脸,换一副模样,还有完没完了!”雪夜愤愤道:“一会儿老头一会儿少年,一会儿男人一会儿女人的,当我雪皇十三夜没见过人么?现出你的真容吧!”说着把昨天晚课长老刚教给她们的驱邪粉洒向了少年。
她俩都屏息定睛,心里预想着这几百岁的长老真容到底啥样。不想,那驱邪粉只是落了少年一脸一身,模样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笑容略微有些勉强,额头上隐有青筋暴起的预兆。向暖正想着该怎么收场,雪夜倒是见好就收、能屈能伸,马上九十度弯腰鞠了一躬,双手握拳道:“长!老!好!弟子才疏学浅,多有得罪,还请师傅莫要见怪!”
向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个大计划,她可是完全不知情的。难怪看到她下午在林子里鼓捣了好一阵子。
少年倒也没在意,拍干净身上的粉末,便语调铿锵得开始讲课了。
向暖从记事起,便在这里生活,由长老负责照顾和教导她。虽然长老经常变幻模样,但向暖并不会因为容貌的变化而认不出他,她总是凭第一感觉就能认出他。她能够认定那就是他,跟长相完全无关,是一种感觉。她不需要用眼睛去辨识,甚至不需要去看,哪怕闭上眼,向暖觉得她也能知道来人是不是长老。这里的原著子民并不多,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粗茶淡饭、彼此熟知,过着细水流长的平静日子。大家唯一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吟唱,而且是能唤起风雨雷电的那种刺激的吟唱。所有原著子民都不同程度地拥有吟唱的力量,包括雪夜这个外来的,唯独向暖没有,她连感动一朵小花的力量都没有。她为此郁闷了很久,到现在也是。
雪夜掉下来之前,时而有外面的人误闯进来,大家都是喝了碗茶水的功夫就离开了。直到雪夜掉下来,长老说这里的入口被彻底封住,也没有说原因,但从那以后便再没见到外面的人。
之所以说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帝国公主是掉下来的,是因为据她自己回忆,她是站在悬崖边一脚踩空才掉下来的。那么,这片土地应当是在万丈深谷之中,可是这里有山有水,日照明媚而持久,并不似深谷。向暖也不知道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究竟在地图上的什么位置,入口被封住也只有雪夜一人着急而已,因为原著子民都懒得很或者说比较安逸,从来没想过出远门。如果不是雪夜掉下来,向暖觉得三大帝国也许根本不存在,所谓世界就只有脚下这片土地而已。而现如今,雪夜活灵活现地站在她面前,如此勇敢和生动,总是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相比之下,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模糊地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也总是想不明白。
就这样,晚课很快过去了。雪夜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手舞足蹈叽叽喳喳,而向暖只是沉闷得走神想些事情罢了。
告别了长老,她俩并肩走在村庄主路上,太阳就要下山了,雪夜还在热烈得说着下次一探长老真容的大计划。村庄外的道路尽头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人,身上也穿着灰白色粗布衣,却是从没见过的样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男子走进了礼貌地发问,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克制。他的身形比看上去还要高大,面容棱角分明,散发着说不清的陌生味道。
“这里是地海啊……”向暖还没反应过来,雪夜便一把拉住她往旁边小路上狂奔,边跑边低声道:“快回去找长老,那是外面来的人!”
“你跑什么,以前也有外面的人闯进来啊!你自己还是外面的人呢!”
雪夜回头一看那人没追上来,便拉着向暖猫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声道:“那人恐怕不简单,我看到他布衣下的靴子,那种制式可不是什么普通过路的。”雪夜喘了一口气,接着道:“一看他就是兵团出身,不知道归属哪个帝国就是了。总之感觉很不好。”
向暖点点头,她虽然反应没有雪夜那么快,但是不好的预感是一样的。她偏过头,隐蔽得望了一眼。那男子还站在刚才的地方,无声地举手做了一个简短的手势。向暖还没弄明白那手势的意思,他的身后便出现一长队人,全部步调一致又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经过,映着半明不暗的夕阳余晖有什么在反光。向暖竭力从脑子里搜刮了一圈才勉强想起来那个词。
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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